22、签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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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课程不多，吃过晚饭后，就是自修，到九点，但这并不是结束，放学后，成排的豪车停在校门外，接送学生去补课院。</p>

学校里能学到的课程有限，私人教育才是重头。</p>

阿善新换了补课院，团队讲师都曾就读于德亚高中，也是江南区最棒的一星讲师，只教上位圈的学生，因为熟悉学校出题方式，能够有效帮助管理内审成绩。</p>

情报就是战争，家庭条件相当的学生家长会形成一个圈子，互通有无，选择优质的补课院和值得信赖的高考协调员，圈子是封闭的，如果有人泄露机密，那将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去，而毫无疑问，徐善母亲是最后挤进去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p>

补课院离学校不远，走路过去不到十分钟，但是需要穿过一条巷子。</p>

巷子里光线昏暗，但并不代表看不清，阿善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从这儿走，手握在双肩包带上，只戴了一边的耳机，黑色长卷发披下来，显得皮肤更白，像剔透的琉璃一样，美好又脆弱。</p>

角落里，一群人围着一个人。</p>

为首男生穿着德亚的制服，白色短袖，藏青色西裤，同色系领带，半张脸隐进黑暗里，像是裹着漩涡的深海，眼尾勾出狭长的弧度，尾梢微微上挑，眉眼被刻画得嚣张又刻骨。</p>

他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一笑：“作为社会关怀对象入学，就像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安安静静，心怀感恩地生活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爬到我面前，让人倒胃口。”</p>

“以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就是同等级了？“</p>

“完全没有概念吗？”</p>

男生跪在地上，搓着手求饶，侧脸颧骨肿的很高，夹着血，十分骇人：“李元，我错了，是我错了。”</p>

“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我真的知道错了。”</p>

“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要你让我继续留在德亚念书，我什么都可以做。”</p>

“求求你，放过我吧。”</p>

李元站直身子，弯起嘴角，眼睛里则更加阴沉，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他看起来莫名渗人，他解开制服扣子，短袖敞开，露出里面Burberry的黑色T恤，又扯开系得端正的领带，扔在地上：“本来今天因为要见重要的人，还想着要装一装，但是因为你，都毁了。”</p>

他从身边人手里接过高尔夫球杆，金属质地在地上划过，磨出刺耳声音，面色沉沉，漆黑的眸中闪动着嗜血的暴戾。</p>

“让你留在德亚念书，然后呢？”</p>

“考上SKY，改变命运？”</p>

“别做梦了，蛆虫就只配生活在阴暗的地方。”</p>

他蹲下身子，一把薅住男生的头发，往墙上撞：“如果是这样，你还不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可以直接让你进SK工作。“</p>

“求我啊！”</p>

男生伸手握住他手腕，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求饶，眼睛里有淤血，眼皮肿的老高，看东西也愈发模糊：“李元，我求你。”</p>

“求求你！”</p>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p>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是喜欢徐.......”</p>

还没等男生说完，李元一下子失控：“闭嘴！”</p>

他站起身来，似乎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拿起高尔夫球杆狠狠地往男生身上砸，一下又一下，又狠又重，一开始男生还会求饶，后来几乎没了声响，只偶尔喘着粗气，闷哼两声，证明他还活着。</p>

一片狼藉之间，殷红血液从男生的头，和手不住地往外流。</p>

巷子里死一样的沉寂，李元身边的人，也都冷淡地看着，没什么动容。</p>

这一下也用尽了他力气，高尔夫球杆随即从他手里脱落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p>

身后突然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李元转头看。</p>

是徐善，肤白如雪，干净美好，她背着双肩包，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脚步没停，似乎是路过。</p>

已经擦肩而过，眼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p>

李元突然开口，声音平平淡淡，似乎只是随口问的，她回不回答并不重要：“你不尖叫吗？”</p>

阿善停住脚步，转身撞进他的瞳孔里，摘下耳机：“对不起，你说什么，没太听清。”</p>

李元双手插兜，那双冰凉凉的眼睛，正看着她，又重复一遍：“你不尖叫吗？”</p>

“这种场面....”</p>

说着，脚踩在已经昏死过去男生的手上，来回碾压，然后抬头和她对视，眼睛里面似是淬了极为暴躁的情绪，不易捕捉，一闪而过。</p>

阿善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李元，你这样做不对，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多管闲事。“</p>

“如果打扰到你们了，很抱歉，请继续，我不会报警的。”</p>

李元朝她走过来，但没走几步就停下，他低头看自己，白色制服上沾染了肮脏的灰尘和殷红的血迹，和他预想中今天的见面，没有一处吻合。</p>

他说：“徐善，你还真是冷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