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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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吗？</p>

很奇妙的是。好像在知道台下三百号人里会有肖珩之后，紧张感瞬间消失了。</p>

三百人的场地并不大，整个live house由旧库房改造而成，二楼两侧还有两条楼道宽的站席，临近开场，开始放他们乐队的伴奏带提前预热场子。</p>

台下挤满了人，昏暗的灯光打在这些观众身上。</p>

不知是谁带头，然后呼声愈演愈烈，最后汇聚在一起，齐声喊他们乐队的名字：“VENT！”</p>

声音跨过整个场子，传到幕后。</p>

“三分钟倒计时！”</p>

“二！”</p>

“一！”</p>

全场灯灭。</p>

舞台灯亮起的瞬间，李振第一个走出去，李振的出场与众不同，想想等会儿只能坐着打鼓，他抢用麦克风问台下观众，想增加一点微聊步数：“你们振哥今天帅不帅？！”</p>

紧接着是大炮和许烨。</p>

——陆延最后一个出场。</p>

陆延上身只穿着件半透明的黑色纱制衬衫，衣领大开，穿着跟没穿一样，脖子里是几串叠带的十字架项链，他从许烨身后晃晃悠悠走出来，台下观众尖叫声几乎掀翻整个场子。</p>

陆延出场后没有一句废话，他往台下扫了一眼，在吉他、贝斯、以及强烈的鼓点的声中唱出一句歌词。</p>

开场连着几首都是老歌。</p>

当陆延唱到“将过去全部都击碎”。</p>

观众在跟着节奏挥手、跳跃间，仿佛回到VENT乐队刚出道的那年夏天。</p>

当年他们带着“食人魔”这张专辑横空出世。</p>

四年前，有些观众刚听歌那会儿还在上学，现在可能已经毕业。</p>

也许正在从事着自己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工作。</p>

V团可能在他们最迷茫的时候给过他们力量，也可能是他们的青春。</p>

……</p>

连唱三首后，陆延才把麦放回麦架上，站在立麦前说：“我们回来了。”</p>

台下爆发出一句“欢迎回来”！</p>

“前段时间，乐队发生一些事情，有人问我们是不是解散了，”陆延用一种和朋友谈笑的语气说，“没有解散。”</p>

“我们只是跌了一跤。”</p>

“但是很快站起来了，”陆延说，“还找到了新的队友。”</p>

陆延说到这里，想说：还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p>

陆延控场一向以骚著称，他正经不过三分钟，便抬手去解胸前的衣扣，问台下：“你们觉不觉得有点热？”</p>

台下沸腾。</p>

陆延单手把那几颗纽扣解开。</p>

半透的黑纱本来就跟全透的没什么两样，陆延解开纽扣后，泰然自若地继续说：“想我了吗，想啊……有多想我？”</p>

陆延声音刻意压下去一点儿，尾音像带着钩子一样。</p>

最后还是李振听不下去，从后面锤他：“你他妈，骚死你得了！”</p>

众人哄笑。</p>

几分钟闲聊时间过去，进入后面的部分。</p>

陆延垂下眼说：“接下来是一首新歌，名字叫——《光》。”</p>

这首歌风格和他们乐队以往出的歌都不一样，开头伴奏里甚至加了钢琴，然后是轻柔却有力的吉他声。在疯狂的躁动过后，这种异样的柔和像一阵席卷而来的风。</p>

尤其当陆延唱出第一句：“我身处一片狼荒/跨越山海到你身旁”</p>

陆延根本无法否认，他从出场的那一秒就有意无意地在台下找人。</p>

那个人一无所有地、在雨夜里被他捡回家。</p>

然后他又眼睁睁看着这人一步一步从绝境里走出来。</p>

……</p>

那个人脾气臭，但是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不要怕，不要逃。</p>

告诉他，延延真棒。</p>

陆延，胜。</p>

你是陆延，所以你做得到。</p>

于是他仿佛有了勇气，迎难而上。</p>

于是他真的站到四周年的舞台上。</p>

“就蒸腾吧</p>

反正世界沸沸扬扬</p>

就流浪吧</p>

反正周遭都这个模样”</p>

台下实在是太暗，也太远了。</p>

但陆延唱到这里，略过台下无数个人的面庞，最后目光落在最后一排中间的某个身影上——高、瘦，头发依旧是短短的一小截。男人一身黑，凌厉又懒散地站在那里。</p>

伴奏声渐渐弱下去，全场安静无声。</p>

陆延有一瞬间觉得他和肖珩在对视着，他唱出最后两句：“如果说我不曾见过太阳</p>

撕开云雾/你就是光”</p>

陆延唱完，对着台下这片黑暗，一时分不清是李振的鼓声，还是自己的心跳声。</p>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马上了！</p>

我杀我自己。</p>

为什么，为什么早早想好的场景却迟迟写不到？？？？</p>

歌词感谢：我室友，我自己，我基友泉泉和端端。等我发达了就给你们打版权费。</p>

然后明天应该不更新……最近熬夜熬得，休息一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