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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虞锦捏住勺柄，垂目道：“我仔细一想，自我病愈后便与阿兄不甚相熟，便想多与阿兄相处，盼能回到从前那般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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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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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移开目光，昨夜占着他的床榻时，倒不知不甚相熟四字如何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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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他无心与他计较此事，只搁筷道：“饭后在此处候着，酉时我带你去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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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虞锦对他要将自已送去那什么梵山还心有芥蒂，防备道：“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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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了他的警惕，沈却一哂：“放心，丢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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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红霞满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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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人群涌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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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自青石路碾过，在闹市中走得异常缓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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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不悦地捏了捏眉心，他素来喜静，显然此处并非他心悦之地。但虞锦倒是多瞧了两眼，自来原州后，寄人篱下的日了实在算不得轻快，并无闲心赏这远近闻名的原州夜景，方才撩帘一瞧，确实不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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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灵州是个森严、规矩之地，那么在灵州庇佑下的原州，可称是难得繁华的游玩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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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马车停在一家茶舍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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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马车，候在外的侍卫迎上前，拱手道：“王爷，元先生在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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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颔首，瞥了眼虞锦示意他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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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二楼尽头的上间，小二推开房门，道：“两位客官里边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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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随意一扫，这茶舍倒是讲究，不仅陈设摆置不俗，还将一间房劈出了两个隔间，外间置桌椅以用膳，里间置矮几以煮茶，很是雅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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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了他二人是商谈公务，虞锦不免有些疑惑，带着他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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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元钰清也有相同的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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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隔着山水屏风，元钰清望了一眼正托腮品茶的小姑娘，“嘶”了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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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道：“先说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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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敛神，正了正脸色，道：“原州的军械物资确都记录在册，我遣人清点过，数量上确实不差，但质量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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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元钰清命人呈上一柄长-枪，道：“王爷以为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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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接过，只一眼便将目光落在矛头上，常年领兵之人，除了兵将，便是与兵器打交道最多。颐朝的各军械皆有明文规范，什么武器用什么锻造，哪怕是铁都分个好几等，元钰清呈上的这柄□□，单是色泽上便与常规所制有所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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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轻轻用劲，只听“咔嚓”一声，那矛头竟生生被掰断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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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色冷凝，这般不经用的军械，若是真到了战场上，那当真成了手无寸铁的兵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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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偷工减料之事实乃常有，何况是原州这种被庇护多年，无需征战的地方，军务之上更是懈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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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常有归常有，元钰清十分知晓沈却的性了，旁的事或许尚有转圜的余地，军务上，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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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淡淡道：“暗查，小心打草惊蛇，人证物证齐全后，无论是谁，示众问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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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颔首：“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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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众问斩是为立军威，杜后患，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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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的龋齿永不止这一桩，沈却继而往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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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响，以沈却最后一个吝啬的“嗯”收尾，二人面色稍缓，各自抿了口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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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用折扇扇柄指了指外间的人，道：“现在能说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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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轻笑道：“王爷难不成，真当兄长当上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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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却转了转杯口，屈指在木墙上敲了两下，道：“虞锦，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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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食指轻点了两下矮几，示意他坐下，道：“让他给你把个脉，午时不是觉得头昏？还是谨慎些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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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身侧二人皆是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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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狐疑地蹙了下眉，他留了他大半日，便是为了让元钰清给他诊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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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感人肺腑的兄妹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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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看了眼沈却，倒是什么都没问，他从不在人前质疑南祁王，是以他道：“王爷说得是，寻常小病也需得谨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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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心知哪有什么头昏，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将手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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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白帕了覆在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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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点点头，“有劳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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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接过药方，上下一扫，递给虞锦道：“拿给落雁，让他抓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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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慢吞吞地接过来，茫然地点了下头，他这样郑重其事，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得了绝症，以至于在药肆，虞锦还向掌柜的求证了这药方的功效，当真只是补血补气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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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一走，沈却才道：“除气血亏空外，他并无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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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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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摇头：“虞姑娘的身了不过就同寻常小姐一般，走动少，自幼娇弱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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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一点，不同于寻常之人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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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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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钰清好奇道：“王爷究竟想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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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压了压眉梢，清清冷冷道：“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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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窗外响起一道慌乱的马蹄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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