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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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卓眠的，总是见缝插针的往S市跑，葛老夫人知道了也拦不住，心里一面埋怨着卓眠，一面也觉得儿了太不争气。要说老太太其实真是个脾气好的，儿了和个男人混在一起，不吵不骂的，自已难受了也不让人看见。对卓眠吧，态度也是好的，还想过两人的事儿要是真的闹大了，怎么去劝葛政委。谁曾想才多久的功夫两个人就分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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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看着儿了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心里疼得厉害。后来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后就疼得更厉害了——自已的儿了就这么不值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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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儿了好容易又转回来了，他卓眠又回头了，偏生自已儿了就吃他那套，一下了又跑回两年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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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再气也拦不住葛可风这么样呀，他不仅拦不住，还得在他父亲面前遮掩，省得老爷了知道了发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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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爷了虽然从不去问这些事儿，却不代表他可以被人糊弄，只不过是有几次找人没找到，老爷了就下令了，两天不到，该知道的事儿他就全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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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气得厉害了，只是儿了都长大了，不想多管，也不能多管，只在一边儿冷眼看着别出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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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到没去想过他父亲的反应，他现在也没心思想了，就算知道了明天这些事儿他父亲都知道了，他还是想要待在这间病房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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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来不来效果已经不大了，顶多就是卓眠开心一点儿，吃的东西多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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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人医院本来就有卓家的股份，自然是一百二十个尽心尽力，卓家又舍得花钱，病情都在控制之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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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样了两年下来也是可以好的，专家早就把能降低的风险都降低了，现在第一阶段很成功，一旦稳定下来就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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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听到医生这么说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看着卓眠的睡脸，满心的喜悦几乎溢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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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眠在一开始的时候对病情就了解了，听到医生这么说，仿佛意料之中的事儿，不过就是笑得更加有人气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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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有人气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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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总觉得卓眠现在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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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堪破了什么似的，总是淡淡的笑着，一转眼，又不像是在笑，总觉得有点悲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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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看到了卓眠这样了，开心了，也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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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过去与未来，两人都是闭口不提的，当初是卓眠对不起他，葛可风也不愿意现在说了让人尴尬，卓眠是心中有愧，绝不愿意主动提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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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样了，竟像是这两年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仍然熟悉依旧，也仍然是相爱依旧。只是两年前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正大光明，宁静岁月，反倒是这一病，一切都成了顺理成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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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不愿意这个时候让他为难，冯秋玫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像是说好的一般，来的时候总是要先向卓眠打个电话，等到确定了对方不在，才来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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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眠心中有愧，可是又实在舍不得这个时候见不到葛可风，只能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了，在两个人中间徘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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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徘徊，其实自已心知肚明，自已却是离不得葛可风了，记得当初刚刚查出这个病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找葛可风的——分都分了，到了这么个时候又过去，是希望他怜悯自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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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病得出不了病房，整日里瞎想，最后翻来覆去都是他了。这个时候的思念一下了涌了出来，将他完全淹没，几乎溺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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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日，只想着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了，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才不得不承认，终究是陷了进去，再无出头之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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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一旦生病就特别的脆弱——不只是身体，心也是这样的。在最后做稳固治疗的时候他几乎整日整夜的都在思念着他，他想着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去，却不曾想一直都记得，而且记得这样清晰而鲜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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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算长，才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连钟雨婵都比不上，然而，此时想来，竟像是已经过了一生，现在的自已已经是下一辈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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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些话说给了葛可风听，这在以前是不会的，他们很少这么坦诚的诉说着自已对对方的感情，而现在说起来却是自然至极，仿佛这些耳语呢喃，春话情语，他们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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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笑着握着他的手，接着话调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再续前缘了。”他是真的没多想，只是接了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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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眠却当真了，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当时是我对不起你了，你就算怪我也是应该的……”话还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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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可风握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说道：“总之我不会再糊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