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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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毛巾，他刚刚还擦了自己……那里。</p>

……虽然已经洗过了，但一想到戚枫有可能拿去洗脸，凌可还是觉得羞耻得不得了。</p>

问题不只是这个，而是明明知道不应该，可一想象那些污秽的东西，凌可就又有了反应。</p>

戚枫洗澡比他快多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p>

那会儿凌可正打算上床，两只脚一上一下地踩在铁杠上，偏头一看，只见戚枫穿着一条宽松的沙滩裤，打着赤膊就从浴室里晃出来，身上的肌肉还泛着一片未擦干的水光。</p>

……操……他妈的！</p>

凌可腿一软，差点从爬梯上摔下去。</p>

“你要睡了吗？”戚枫见状问，“才九点多。”</p>

“……嗯。”凌可颤颤悠悠地爬上床，往里一倒，背对着戚枫，浑身虚脱。</p>

戚枫在床下窸窸窣窣不知搞些什么，又进进出出去了两趟洗手间。</p>

过了一会儿，他也爬上来了。</p>

床虽连着桌子，但并没有与墙壁固定，在有人攀爬时发出明显的“吱嘎”声，听得凌可浑身紧张，就好像戚枫会爬过来直接躺在他身边一样。</p>

戚枫见凌可头朝着另一边，自然不会把头对着对方的脚，两人只能脚对着脚睡。</p>

床边和床尾有铁栏杆围着，一条防止人掉下去，一条防止人越界把脚伸到别人床上去。</p>

戚枫一米八七的个儿，往床上一躺就像是躺在一个铁笼子里，伸不开手脚。</p>

对于睡惯了家里大床的他来说，不足一米宽的宿舍床真是怎么躺怎么不舒服。</p>

他烦躁地伸直腿，绷了绷脚板，想试试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抵到床尾的铁栏。</p>

不料这一绷，他的脚竟然直接穿过了栏杆，碰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p>

那东西被他一碰，飞快躲开了。</p>

戚枫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碰到的是凌可的脚。</p>

“我刚是不是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这床太小了。”</p>

过了好几秒，对面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没事。”</p>

凌可几乎要被戚枫刚才那一下给撩得差点喷血三升，直接阵亡。</p>

他不敢再伸腿，缩起来躲在被窝里，按开了手机，打算看个新闻平静平静。</p>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由自主地点了微信，找到戚枫的头像。</p>

与戚枫的对话框里，还留着唯一一条来自对方的信息——</p>

戚枫：“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p>

时间是三年前。</p>

凌可自己都没有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会在F大的宿舍与戚枫，抵足而眠。</p>

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刚刚被戚枫碰到的脚趾蔓延至全身，在他身上点了把火，烧得他整个人灼灼发烫。</p>

第一个晚上就如此“赤鸡”，凌可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熬。</p>

轻轻叹了口气，凌可又习惯性地点开了戚枫的朋友圈。</p>

他惊讶地发现，就在一分钟前，戚枫才发了一条信息。</p>

“我完了。”</p>

没有配图，没有表情，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p>

凌可看得一头雾水。</p>

什么完了？</p>

如果他现在还没和戚枫重逢，看不懂就看不懂了，可是关键是这一个晚上戚枫就跟他呆在一起，这会儿还睡在自己对面，一分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觉得“完了”？</p>

难道是……认床睡不着觉？</p>

凌可觉得这个猜想挺靠谱，一面同情戚枫一面又在心里觉得好笑。</p>

拇指轻轻一扫，抚过对方拿真人照片设置的头像，凌可在心里对他念道：“晚安，戚枫。”</p>

尽管昨夜兴奋异常，但凌可的生物钟还算规律，身体的亢奋始终扛不住大脑的惯性，不到十二点他就睡着了。</p>

一夜好眠，睁开眼睛时，凌可还有点恍惚身在何处，等反应过来后一下坐起身来。</p>

——戚枫还睡着。</p>

只见一条被子被他绞得像条水蛇似的，缠在身上。</p>

宿舍里空调打得有些冷，戚枫紧紧地揪着被子一头，一条手臂环着身子，明显一副被冷到了又找不到被子盖的姿态，看着竟然有点可怜。</p>

凌可稳住乱跳的心脏，爬下床把空调关了。</p>

接着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准备刷牙。一低头，凌可发现那两只一模一样的刷牙杯上，不知何时被分别用透明胶贴了标签。</p>

左边那个标签上写着“枫”，右边那个标签上写着“可”。</p>

两个字边上，还分各画了一只猫咪头。</p>

【小插曲】</p>

凌可：他碰到了我的脚诶。</p>

戚枫：我完了。</p>

————</p>

凌可进了洗手间后，戚枫拼命给自己灌冰水，才能摒除满脑子“凌可在洗澡”的邪念，一边把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啊啊，好烦躁！整不好！凌可在洗澡！</p>

凌可：我洗澡碍你什么事儿了？</p>

戚枫一脸委屈：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p>

凌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