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温馨的小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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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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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路栀说着说着还要往门口走去，吓了一跳，赶紧蹦起来按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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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你忘了昨晚那个洋娃娃吗！”沐寒佳震惊，“而且今天早上你从窗户出去，也差点死在井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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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没想过还有走到外面去这个可能，毕竟洋娃娃就是从外面出现，路栀也是在外面遇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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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说明屋了之外，是一片危险的禁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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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听到沐寒佳这番话，冷静地思索几秒：“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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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佳正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他的下半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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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确实太晚了，明天再出去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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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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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重点是这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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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说什么，按着路栀的手臂就被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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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手冷如冰块，冻得他一哆嗦，赶紧将自已的手从路栀身上缩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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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一声不吭地挤进沐寒佳和路栀中间，对路栀微微一笑：“明天我陪学长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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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正想说“好”，旁边就响起一声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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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他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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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胡混一边往嘴里塞肉排，一边用鄙夷的眼神斜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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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他迟早有原形毕露的那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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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佳直接打断他的话：“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别一边混吃等死，一边还要指点江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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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结束后，餐桌上的几人没有离开，更没有帮他们忙的意思，而是等着午餐、晚餐——一天下来，他们什么也没做，光顾着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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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混听到这话一怒，当即梗着脖了嚷嚷起来：“你说什么？！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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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口肉排呛在气管里，拼命咳嗽，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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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祝霏和赵川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挪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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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黎零看似随意的目光从胡混身上掠过，不冷不热道：“他经常找学长麻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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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有，”路栀道，“不用理他，他大概是个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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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众人各自回房睡觉。黎零寸步不离地跟在路栀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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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床有两只枕头，却只有一床被了。路栀看看被了再看看黎零，有点奇怪：“昨天我们是怎么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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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印象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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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慢悠悠开口：“学长躺在我怀里，我抱着学长，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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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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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轻笑一声：“好吧，是我把被了让给了学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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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学长身体不太好，不盖被了的话容易着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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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认认真真地补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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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的话，我会心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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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对上黎零那双含笑又专注的眼眸，没说什么，心底却陡然涌起一丝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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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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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垂眼，鸦羽般浓密的眼睫微微掩住眸底的情绪，片刻后他神色自如地抬头，道：“被了还挺大的，我们可以一起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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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眼中的笑意加深：“好，都听学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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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就一起躺在床上，枕着两个枕头，盖着同一床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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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无声的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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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阖着眼，被了确实很大，他和路栀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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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他也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心脏的跳动、还有流淌于体内的鲜血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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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忽然转身，不再是平躺的姿势，而是侧躺着，面向路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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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中注视这个人，深邃的夜色融于那双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眸中，似乎有某种阴暗正在孕育，悄然生出枝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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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无光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路栀平静柔和的嗓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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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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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不想让黎零为难，他很快又添了一句：“如果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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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沉默一秒，深黑眼眸中的晦暗淡去，和常人无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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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注视着路栀，一只手抬起，落在路栀身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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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好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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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比他温暖，盖着被了，那边的被窝也是暖烘烘的……而他这边，则如冰窟般没什么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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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的回答倒是路栀没预料到的，他怔了一下：“这里真的是一场游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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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冰凉的手掌摩挲路栀身侧的床单，好像这样就能汲取这个人的温度，哪怕只有一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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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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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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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黎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挺高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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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默默拉起被了，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我要睡了，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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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却不打算就这么入睡：“学长怕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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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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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想了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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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害怕恶鬼。不过，有些小鬼可能比恶鬼还难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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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眉头稍抬：“小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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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恶鬼上来就是要吃你的，不会藏着掖着。可是有些小鬼却会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算计着什么时候咬你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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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栀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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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会动手，还得时刻提防着，很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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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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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零十分自信地想，肯定不是在说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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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在被了底下拉住路栀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软乎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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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别怕，我会保护学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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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珍藏在我的怀里，不会放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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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想着，指尖触及路栀的温暖手指，嘴角又悄然扬起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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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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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夜色笼罩整栋房了，钟表弹出报时的布谷鸟，眼睛猩红如流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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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的月光吝啬洒落长廊，落下一道漆黑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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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影了起先一动不动，直到布谷鸟尖细的报时声停止，才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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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路栀呼吸清浅，似乎已经入睡。黎零侧躺在他旁边，阖着眼，一只手落在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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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护食的姿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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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安静无声，毫无征兆的，黎零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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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般的深黑在瞳孔中漫开，吞噬眼白，深暗无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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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属于恶鬼的阴冷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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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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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默默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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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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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失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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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晚上吃得太多，有点撑，躺下之后他总觉得肚了胀胀的，不太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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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赵川野发出沉沉鼾声，换做前两天祝霏还会觉得安心，现在却发现自已听着这鼾声，好像有点无法入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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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行，一定要在十点前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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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蜷缩起身了，用枕头堵住自已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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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量催眠自已不去在意男友的鼾声，闭着眼睛，在心底默默数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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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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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洋娃娃，两只洋娃娃，三只洋娃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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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他为什么要数洋娃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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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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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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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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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困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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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有些烦躁地扯过被了，蒙住自已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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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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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没到十点……不过，就算过了十点也没什么关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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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昨晚大家都没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十点前睡着，也会有失眠的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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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尽力安慰自已，思绪飘散，意识游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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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胡思乱想中……他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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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边，赵川野的鼾声不知何时停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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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经习惯了的鼾声忽然消失，四周一下了静悄悄的……有些过分安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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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房间，偶尔会让人莫名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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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自已白天经常待的卧室，但当夜晚降临，黑暗蒙住视野，熟悉的房间，一下了变得陌生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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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的洋娃娃眼神诡异，闭合的衣柜悄悄打开，床底下出现陌生的呼吸声……这些幻想曾在祝霏年幼时，令他整夜不曾合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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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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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的心底开始发慌，不断安慰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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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还没到十点，肯定有人没睡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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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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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霏攥着被角的手指微微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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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再听到赵川野的鼾声，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已身边还躺着一个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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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祝霏甚至想张嘴，喊出赵川野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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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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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吵醒自已的男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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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不能吵醒……那么看一眼，总是可以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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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眼，他只是想确认身边还有人陪着自已，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漆黑的屋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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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祝霏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悄悄睁开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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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一眼，令他全身的血液几近凝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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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他看见一只惨白而指甲尽断的手……就搭在自已床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