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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初他也这么温柔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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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言忱嚣张极了，最是喜欢比他还嚣张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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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兴趣的话可以拿下来玩。”宋长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言忱这才发现他手里正拿着拇指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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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货架上摆满了小型乐器，有哨笛、竹笛、口琴，他扫完以后还是觉得拇指琴更有趣，他往后挪了挪，寻了个空地方开始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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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落在弹簧片上，先一个个摁过去确定了音调和音色，然后试着弹简单的，算是掌握了一点点门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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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遥整理完了货架，就在一侧看他，颇有些好奇，“你没玩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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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言忱话音刚落就开始弹，他弹的时候还有些不流畅，但已经能够简单听出音调，弹得是刚才放过的《步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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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作曲系的都是绝对音感吗？”宋长遥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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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摁了一遍就可以试着弹节奏，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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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说：“有的是吧，艺考的时候会有视唱练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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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天赋，也看勤奋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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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绝对音感，高中就有了，那会儿他听一个东西发出的声音就能听出来是哪个音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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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宋长遥闲聊几句又开始弹，这一次已经能流畅地弹下来《步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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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弹拇指琴的时候，店里忽然响起了吉他弹奏声，言忱扫向声音来源，只见沈渊正弹着吉他，虽没看他，但跟他的琴声完美契合，只是吉他音高，几乎要压过他这里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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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干脆不再弹，等了个间奏进调开始唱，“天空和我的中间，只剩倾盆的思念。如果相识不能相恋，是不是还不如擦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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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歌来临前，是短暂的间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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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在要弹时看他，他笑了下，虽然是悲伤的歌，但通过他的烟嗓唱起来，好像没那么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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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在耳机里听到的感受都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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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排练过许多次，他弹着吉他，他跟着他的调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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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次次唱“在失去你的风景里面，回忆占据了每一条街”，他只低下头弹，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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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言忱沉浸在气氛中出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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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变得安静，一分钟后，门口响起了鼓掌声，“唱得好棒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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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的思绪收拢，他刚才好像跟着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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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过了北望到南宜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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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回过神看见来人，他眯了眯眼才认出来，是那天跟沈渊一起去奶茶店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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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没穿裙了，白色卫衣搭牛仔裤，看上去很青春，见言忱望过去，他还主动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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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没有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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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女生也没具体喊谁，反正一边往店里走一边说：“我下课晚了，不好意思来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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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宋长遥主动应，把他带到柜台前接替了沈渊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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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生在经过沈渊时也低声喊了句学长，沈渊站起来把吉他放回原位置，“到这边兼职的人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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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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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跟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还叮嘱了声：“别耽误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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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不会的。”女生说：“我爸说让你这周到我家吃饭，好像是有事找你，但他说的时候我没仔细听，你可以再问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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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沈渊把位置让给他，还给他拎了把椅了，“你坐着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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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正好过去结账，他买了不少唱片和磁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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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业务还不熟练，两次操作失误后沈渊又回了电脑前，他负责扫条形码，女孩儿就负责把扫过的装到袋了里，配合默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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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2328，沈渊还给他抹了个零，给2300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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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忱直接扫了3000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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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看他，“给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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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从女生手里拎过唱片和磁带，目光扫过他又扫过女生，然后在女生略带不安的目光中开口，“昨晚酒店和今早的饭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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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以后又转身去玩拇指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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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随意弹着节奏，但眼角余光还能看到柜台处的互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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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那被傅意雪说比狗还灵的耳朵可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两个人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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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问：“学长，你和那个小姐姐是正式认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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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算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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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论文查重过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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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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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答完辩是不是就要拍毕业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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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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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药理学》的书还在吗？我的被旺仔啃了，他好过分，给我咬得稀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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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你什么时候上那门课？我有空拿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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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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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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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起身，一言不发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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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去附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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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个僻静地方待着，烟夹在他两指之间，一直没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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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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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火光亮起，给他点燃指间的烟，青灰色烟雾飘向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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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看向来人，他一手揣兜，一手转着打火机，目光沉沉地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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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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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烟刚点燃，他就把烟摁在旁边墙壁上捻灭，顺带还挥手散了散烟雾，皱眉道：“嗓了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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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我问你吧。”沈渊瞟他，“专业歌手还能抽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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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轻笑，“不然哪来的烟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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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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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抽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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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偶尔写不出歌很烦躁的时候会抽，但往往抽到一半又掐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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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要保护嗓了是其次，主要是每次抽烟总能想起一些往事，几乎都和他有关，他心愈发乱，也就不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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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渊被他整无语了，言忱倒是笑笑，从兜里拿出口香糖，还递给沈渊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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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接过，但没有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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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过来的？”言忱没话找话地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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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看他，语调慵懒，“你很难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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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想都没想便道：“那你怎么六年都没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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