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人鱼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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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和修原本在房间外观察情况, 却忽然发现马戏团的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见了，乔想起刚才塔西娅说的话，意识到不对劲后立即和修、火烈鸟一起赶过来。</p>

正好就撞上了塔西娅被包围袭击的这一幕。</p>

双方当即交上了手, 闹出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地下室其他人的注意。</p>

“什么声音？”城主侍女听到空中传过来的闷响, 皱了皱眉，接着发现范伦丁身后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p>

她转移视线，意识到早上和城主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孩也消失了。</p>

范伦丁听见那边的动静后知道人鱼已经被人发现, 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不顾现场其他守卫的拦截, 直接闯了出去。</p>

“跟上去！”守卫队长立即率领下属要追。</p>

“轰！”</p>

突然，一声闷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是塔西娅那边闹出的动静。</p>

所有人都怔住了。</p>

整个地下室倏然颤动了一下。</p>

“等等, 有些——”城主侍女察觉到异常，正想拦住在场的人。</p>

“砰！”</p>

墙壁坍塌的巨响从地下室的门口迅速传递过来, 整片地下空间的震动愈发强烈，接着，一道更加强烈的轰响骤然爆发——</p>

“轰！！”</p>

月亮的光芒有如银色流水, 从天花板的破裂的缝隙中漏下来。</p>

此时，地面下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惊疑不定地抬头，看着那片颤动不止的天花板，瞳孔骤缩——</p>

整个地下室都被掀开了！</p>

月光猛地冲进这片阴暗的地下场所，一切灰暗处的污秽顷刻之间便暴露在天空之下。</p>

石块簌簌地掉落, 灰尘骤然扬起，弥漫在空中。</p>

众人捂住口鼻, 低声地咳嗽着，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看向天空，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 心中惊惧不已。</p>

竟然有人——是不是人还难说——悬浮在空中！</p>

那道人身鱼尾的身影遮挡住月亮，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夜色更深的阴影中。</p>

人鱼王亚尔西斯站在虚空中，微微低头，看进地下室。</p>

他的头上戴着黑色泡沫羽冠，耳鳍紧绷往后收拢，一双深海般蓝色的眼睛此时骤缩成竖瞳，昭示狩猎者令旁人惊惧的怒火，银灰至墨绿色的鱼尾上鳞片整齐刚硬，一直蔓延到腹部，在冰冷的月光中亮着锐利的锋芒。</p>

从来只在深海居住，和人类进水不犯河水的人鱼，百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眼中。</p>

在人鱼王的气势威慑下，没有人能取回动弹的力气，全都僵硬地石化着，眼睁睁见他从空中缓缓落下，立于周身废墟之上。</p>

飞扬的尘土妄想靠近这位深海之王，却在距离半米的地上就被倏然涌出的劲风席卷而亡。</p>

怒火已经成了罡风，在人鱼王周身涌出，斩杀一切妄图接近的生死之物。</p>

亚尔西斯毫无情感的竖瞳微转，最后锁定在某个地方。</p>

他那刚出世没多久的、宝贝至极的妹妹，被人类抱在手中。</p>

她看向自己，眼睛里弥漫的惊惶逐渐生出了孺慕和依赖，但是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声波仍然在无形的世界中震荡。</p>

她受惊了。</p>

亚尔西斯的眼睛瞬间拉成一道竖线。</p>

他从废墟之中浮起，最后落在了小人鱼身边。</p>

“过来。”</p>

人鱼王伸出一只手，好似没有感情般盯着小人鱼，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p>

“呜！”</p>

两只人鱼血脉相连，小人鱼显然察觉了哥哥的想法，突然从塔西娅的怀里挣脱出来扑上去。她用两只手抱住人鱼王朝着自己的左手，又用尾巴卷上了另一只正想击杀人类的血腥右手。</p>

“唔——”</p>

小人鱼整个卷在哥哥的手臂上，耳鳍扇动了一下，嘴巴里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p>

亚尔西斯紧缩的竖瞳稍微放松了些。</p>

“这样……”他垂下眼睛，竖起的眼瞳让他看起来十分冷血，但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把右手也放了下来，用两只手把小人鱼收拢在怀里。</p>

人鱼王转过身，这才抬眼看向了周围的其他人。</p>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们完全动弹不了，只能任由那种被蛇缠绕住心脏的感觉敲击灵魂。</p>

所有人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脱离身体冲出胸腔——</p>

“噗呲！”</p>

紧绷的神经似乎在刹那间拉断了。</p>

所有人的眼睛都骤然紧缩，浑身冷汗涌出，如坠冰窖。</p>

在他们瞪大的眼瞳中，水柱凭空出现，从背后到胸腔，刺穿了十余人的心脏。</p>

流动的水柱瞬间涌出刺目的艳红，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p>

马戏团几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低下头，怔愣地盯着心口莫名出现的血红水柱，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p>

在他们化成白光消失的那瞬间，人鱼王冷如寒冰的声音响起。</p>

“今日被击杀者，即使从狱城归来，吾的印记也会将你们即刻绞杀。”</p>

十几道身影同时化作白光，就地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