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碎叶川（4）碎叶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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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孙秀荣等人意气风发，好像莫贺达干的处木昆部落不堪一击似的，在原本的历史上并没有进入碎叶城的莫贺达干同样意气风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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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七河流域三个并不属于西突厥左右厢十大部落之一的阿利施部落（后世阿拉木图附近）大酋阿史德莫贺弗正式投靠了莫贺达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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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施部落与莫贺达干盘踞的碎叶川东端只有一山之隔，中间有山谷相通，虽然险峻无比，不过对于游牧部族来说那并不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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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身为突骑施可汗的莫贺达干手下就有三万帐了，抛去他弟弟骨多罗掌控的万帐，他自已身边还有两万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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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贺达干是亲自参加过围困前突骑施可汗吐火仙的，当时碎叶城的吐火仙以及城外的大营各有万余精骑，不过都被唐军轻易攻破了，莫贺达干到过庭州，也到过龟兹镇，深知唐人城池的高大坚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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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当朝廷将阿史不来城以东的地方划给他管辖，并分给他四千户粟特农户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碎叶城恢复起来，不仅如此，原本只有两丈高的城墙也被他加高到三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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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年中，分给他的四千户农户几万丁口被他活活累死在新建的碎叶城下面，碎叶城建成后，按照处木昆部落的风俗，那些粟特人的尸骨不是埋在城墙下面，就是被烧成灰后与黏土一起成了城墙中间夯土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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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木昆部没有怨灵一类的说法，该部落信仰的是原始的萨满教，让这些人累死后成为城池的一部分在他们眼里反倒是“回归”了大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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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农户，莫贺达干不像以前的苏禄大汗那样关照有加，他掌控着顿多银矿，手头有的是银锭，而为了银锭，也有的是往来奔走的胡商，有了胡商，那甚粮食、布匹、食盐源源不绝会送上门来，于是他恢复到了以前西突厥室点密时代的做法，重视牧户、商户，其它的一切都视为奴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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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户、两万多人不分昼夜筑造起来的新碎叶城除了比以前更高一些，规模还是与以前一样大，也就是前碎叶镇镇守使王方翼修建的方圆八里的大城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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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雪来的似乎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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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城位居碎叶川南岸，而在北岸，也有一座营寨，那是一座专门的兵营，兵营是用木头垒成的，清一色用来自热海北岸昆格伊山的雪杉建成的，这一座军营自然是充分接受了吐火仙的教训，建造得同样高大无比，木制的寨墙上可以驻扎士兵，营寨里可放置五千精锐骑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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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里可驻扎一万精骑，眼下莫贺达干自然没有这么多人，不过就在达奚部开始迁徙后，莫贺达干立即将自已的常备军扩张到一万人，城外大营驻扎了三千，城里驻守七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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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顿多银矿银锭的支撑，莫贺达干也为自已的三千常备军打造了完备的铠甲和武器，以前碎叶城吐火仙手里的汉人、粟特工匠他倒是没有杀掉，两年来也是不分昼夜地为他打造铁甲和兵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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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这三千人有着清一色的用长约三寸、宽约一寸铁片缀连起来的铁甲，加上仿造大唐制式的铁盔，这三千全部配备了铁甲的骑兵战力相当可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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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统一的长枪、弯刀、标枪、弓箭，这三千常备军除了不能长途奔袭，用在两军对垒时突破敌阵一点也不亚于大唐的重骑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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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历史上的莫贺达干所没有的，历史上的他由于没有得到碎叶城，虽然也压服了不少部落，终究还是一个以轻骑兵为首的大部落酋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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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轻骑兵，唐军有的是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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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碎叶城与碎叶川北岸的大营之间有木桥相连，当然了，由于春季雪水的汛情，以眼下突厥人的能力，只能在其上建造一座浮桥，想要通过一支大军还是很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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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营设置在北岸也是莫贺达干经过深思熟虑后安排的，以前在吐火仙时代，与城池呈掎角之势的大营设置在雪山脚下，这让敌人可以不用顾忌河水的阻隔，集中精力各个击破，眼下有了河水的阻隔，以及秋冬季节碎叶川处处可渡的现状，敌人若是对碎叶川有所觊觎的话，必须要首先拔除城外大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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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是孙秀荣他们没有想到的，不到关键时刻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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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莫贺达干的秘密，就是有了这个秘密，在风雪中，在碎叶城他的府邸，一座外形与帐篷十分相似但实际上是用磨制的圆润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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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尽兴处，莫贺达干还不顾风雪带来的寒冷，脱下了身上的羊皮大氅，光着上身、满面红光地大声说着话，莫贺达干的面容看起来是一个干瘦之人，实际上他身上却是筋肉饱满，胸膛上还绣着一个硕大的狼头，那是一只黑狼的头部，赤红的眼睛栩栩如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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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莫贺达干将头上的抹额也去掉了，让编成多缕辫了的发辫随着从房顶通风处吹来的寒风四散飘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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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几人也相差仿佛，房间很大，围绕着他们几个的却是八个身形袅娜的胡女，他们正在胡人乐师的伴奏下起劲地跳着如今风靡河中、大唐的胡旋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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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舞蹈，粟特的胡人几乎都会，眼下大唐皇帝新纳的爱妃正在孜孜不倦地学着，平卢节度使麾下的都知兵马使安禄山也会，正是胡旋舞让他成了那位爱妃的干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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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突厥人，莫贺达干自然也喜欢上了这种舞蹈，特别是在雪天，围着篝火，看着穿着火红衣服的胡女疯狂旋转着，配合着让人暖烘烘的好酒，人生之最惬意也不过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