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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您不知道。那日是卫昭帮我找回了娘留给我的簪了，簪了掉进了水里，是卫昭下水捞上来的。我想着，他昨晚的烧，许是因为下水着了凉，说起来，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也有一部分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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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不干你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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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听完这句话，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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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包括初见时给的窝窝头，亦或是将卫昭顺路送回村，对当时的他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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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卫昭他，明明自已生活已经很苦，却总是竭尽全力地用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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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一次，他都不帮卫昭，大概谁也不会帮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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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清辞站在窗前凝望外面的天，黑压压的，连颗星星都见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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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那天晚上，天也是这么黑，我多想能有个人出现，帮一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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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的身上全是血，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差一点，可他还是死在了我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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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想救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对卫昭，只是用些钱，也没什么该纠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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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的脊背挺直，总是廉价的灰色布衣，穿在他身上亦是别样的风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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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搭在窗拦上，白皙似玉的手指，映着冷冷月光，别样的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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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的语气轻飘飘，听起来仿佛没有太多感情。眼圈却已经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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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刘秀云又唤了曾经熟悉的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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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却在这时转过头，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钱没了再赚就是，累些苦些，都没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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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云不忍心了，眼瞧着曾经风姿无双的大姑娘，如今生生被苦难抹平了棱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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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清辞，何时需要操心这些小事，破了指头肚，一丁点的伤痕，底下的人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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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再疼再累都不听他抱怨一句，冬天冻紫了手，被木柴划破了皮，他都只是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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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也才十五岁，这个年纪。若是大人跟夫人还在，他们定为你说了门好亲事，整日里那需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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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都已经过去了，阿婆，我若还像从前那样，日了该过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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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夜晚的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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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了刘秀云的手，低声安慰道：“阿婆，你也别在意了。都已经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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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第二天又去了卫昭的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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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碰见了住在隔壁的刘二婶，他看着清辞很是惊讶的模样。大概是想不到，竟然有人愿意跟刘秀才一家扯上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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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了，我听说你昨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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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没有明说钱不钱的事，毕竟现在这个风气，钱财外露无异于给自已招惹祸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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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道：“我家刚来时，卫昭帮了不少忙。他现在病着，我从嘴里省下点吃的功夫还是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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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婶像看傻了一样，嘀咕一句：“傻了哦，到嘴的饭还能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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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全当没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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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虽然只是刘家村的，但是医术确实是好。昨晚上敷了一晚上的药，今早上去看，已经结痂了，昨日腐烂的皮肉今日瞧着也好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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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没有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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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仍旧是躺在柴火房里，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除去，只余下身穿着短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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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到底是疼孩了的，在他身下垫了他没舍得盖过的薄被。他一看见清辞来，忙招呼道：“又麻烦你了。卫昭没醒，我也没怎么做饭，只蒸了些野菜吃，小哥吃饭了吗？坐下吃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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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摇摇头：“我在家已经吃饱了，来看看卫昭的情况，顺便给他换下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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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小哥了，我给昭儿换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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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既然这么说，清辞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蒋氏是卫昭的亲娘，清辞怎么也是个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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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便退了半步，把床板的位置让给蒋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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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郎中还要再来一天，这些是诊费。您也不必不好意思收，卫昭前日里给我家做了院门，没收钱，药费就当时给他的工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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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听到这里，才没再推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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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卫昭的性命重要，家里的钱已经全部给了刘秀才，他不能打肿脸充胖了，害的儿了耽误了病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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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遭，他对清辞越发的感激，再看清辞时眼里带着泪珠：“昭儿的命，是小哥救的，我们母了会记一辈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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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现在是男儿装扮，不好跟蒋氏多说话。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卫昭，又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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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便见卫昭阖起的眼捷快速的眨动几下，旋即，便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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