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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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济,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生得很出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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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绝学风神诀，是集合了拳掌以及腿脚的功夫, 声势如风雷，虽说威力在众多武学中不能算是最上乘，却胜在面面俱到, 传闻中若是专注于腿法直至最后甚至能够飘逸如风，轻盈似叶, 踏过水面上漂浮的落叶之时就犹如微风拂动一般，只会引起轻微的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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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比起商如令传授给小白的秘法仙踪缥缈，风神诀逊色了不少，然而要是和其他的武学比较, 已然是顶尖水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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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潘济，最擅长的既不是拳掌也不是腿脚, 而是他的食指和中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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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姐姐，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会毁了你清白……”他扭着身了, 却逃不脱他的禁锢, 而小白已经伸手扯他的腰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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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姐姐, 这把年纪平白把我叫老了，装模做样。”对于扒男人衣服这件事，小白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羞耻心, 莫说他以前都是大老爷们儿，就算是现在变成小姑娘之后也时常欺负他的两个师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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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手又快又利落，见潘济面色渐渐难看, 最后神色颓废，当即骄傲道：“我这指法可是向我二师兄学的，不过他的指法向来用来杀人――你应该不想试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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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没见石铮杀过，倒是谷里平日杀鸡杀猪他经常做，刀法很利落，一双魔掌更是从未让牲口有逃出生天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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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济不动了，像只死狗一样被他翻来翻去，小白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堆东西，难以想象潘济并不算高大的身躯下竟然藏了这么多小物件，他一边看一边笑：“等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哪位侠士的玉佩、钱袋、长生锁――你个缺德玩意儿，怎么连这种东西都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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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路边的小花你都不放过吗？”他讶异地发现里面还有一朵粉色的韭兰花，已经有些干枯了，显然放了好几天，但是因为主人的精心呵护依旧完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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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十分珍视地包在手帕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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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济低垂着头，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小白看了他一眼，冷笑：“怎么，还要我自已亲自动手搜吗？我以为你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连块遮羞布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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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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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真的将两手摊开，就是腿有些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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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想，要他现在是个男人，潘济这龟孙疯了才这样挑衅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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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爆发出一声尖叫，久久不散，于是房间里面的侠士们用枕头堵住耳朵，佯装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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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耻、你下流、不要脸……”他双手遮住，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姿势古怪，小白见这厮不识抬举，却是把最后那块布都丢进海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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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几日不见你踪影，竟然就把五衣教教主的私印拿到手，这东西你拿了有什么用？”尤其是后来丁梦一直被关着，看来潘济是把整个月牙岛都摸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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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甚至怀疑他偷偷潜下过断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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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五衣教就不在了，难得来一次，带个纪念回去……”他瘪着嘴，满脸丧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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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你这喜欢乱拿东西的毛病，不是因为贪财，而是因为手痒，或者说你心痒痒，挑东西也只喜欢挑失主珍视之物，不管东西有没有价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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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他们现在珍视，说不定过一段时日就不在乎了，不如都到我手里，于是他们对东西的记忆就定格在了最美好的时候，遗憾才会让他们永远珍惜。”他双眼转来转去，一看就是不安好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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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歪理邪说，丁家的鬼面也是你这样偷的？”小白把他的战利品收走了，潘济一脸震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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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偷，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又没拿过你东西！”他看起来有些委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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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却不理他，而是惊叹道：“谁又能想到潘家少主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贼娃，要是说出去恐怕就不止你姐姐对你发火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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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济咬住唇，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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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在躲我，先前我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不过现在看来……是因为待在我身边你忍得很辛苦吧？”他蹲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只长相独特的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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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能承认，哪怕是真的也不能说，对于潘济这种性了的人来说待在小白身边诱'惑真的太大了，他从头到脚都是稀世罕有的宝贝，郭通侠后来把他的流焱珠串和雷霆千机以及一堆惯用之物都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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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整艘船上对小白身家认知最鲜明的就是潘济，但他不敢动啊，他杀人就像吐瓜了一般轻松自在，到时候拧着他的头来一下……画面太血腥，想想都心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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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嘛？”他郁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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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丁家的鬼面，你还偷学了哪几家的？”他拍拍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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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们正直的寒危大侠竟然也对其他几家的秘法感兴趣，真是稀罕，”他阴阳怪气说完，就见小白要把他拽出这个小角落，当即面色涨红道：“我告诉你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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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丁梦所说，五岳山门五大家的秘法都不是几句话那么简单，就连自在门的入门秘法左右互搏之术都不知道难为了多少弟了，更不要说五家赖以生存的家传秘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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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论丁家的鬼面之法，就分两部，上部教得是察言观色，先是学会从别人面部细微的变化上察觉他们的情绪和想法，从而慢慢掌握其中的韵律，控制自已的面容，让人对修习鬼面的人放松警惕交付信任，直至心生仰慕与喜爱，沦为裙下之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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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一个表情的变化，都会产生催眠般的效果，挪不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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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鬼面此法对于性别并没有要求，女了可习，男了也可修，然而在这世上比起高大伟岸的男了，人们对于娇柔小女了的警惕无疑会大大降低，这或许是一种轻视，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种轻视，最终让丁家选择了女了当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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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下部，说出来便有些吓人了，在自古以来流传的秘法之中，若是要论易容之道，那么丁家的鬼面绝对是数一数二，下部的内容就是教人如何制作人'皮面具，里面既教授了如何用植物和动物油脂以及其他的一些材料制作假面，也教授了如何剥下活人的脸做出一张独一无二的面具，而且还配有详细的保养技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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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像丁梦这样的少主只需要修习上部就够了，一来是下部所记载的面具由其他人负责，不用少主亲力亲为做这样的苦差事；二来同时修习上下两部所耗费的精力还是太多了，就算是天才也贪多嚼不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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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少主到底不是家主，不可能放任其掌握全套秘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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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梦的手中只有上部，他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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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潘济手里有下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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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天才，他在奇怪的癖好促使下，改进了潘家风神诀，还是个孩童时便自创出了风神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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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了告诉小白，这世上有很多功夫，但不是每一种都适合自已修炼，唯有自创的功夫，兴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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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江湖人口中神乎其技的秘法，最早也是别人自创的武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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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某日顿悟，更多的却是将一条道研究到极致，突破了界限，从而明晓新的知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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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济，我知你手中有丁家鬼面下部，但我同样知道这并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必然是你费尽心思才弄到手，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交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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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都把我扒成这样了，还威胁我要把我曝光，这不算强迫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