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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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问阐述的话对于息山来说有点遥远, 这片土地上都是以血缘为纽带而组建起来的部落，连民族都没形成，更不要提什么民族特性、民族凝聚力了。</p>

事实上, 像民族认同，家国情怀这些具体的概念直到近代才逐渐被人所认知。</p>

方问的做法是息山见所未见, 闻所未闻的, 息山从未听说过哪个一个部落会这样做, 大自然的法则决定了适者生存, 而方问的做法无疑是在挑战这个规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导致部落的崩溃。</p>

但莫名的, 即便是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息山也想看看，方问口中说的那个‘民族’。</p>

“我知道了，”息山向方问保证道，“我会竭尽所能，为我们的族人们找到更多存活下拉的机会。”</p>

………………</p>

送走息山，方问又去考察了一下计星和月轮的进度, 天色也差不多黑了。</p>

这时候过去，绝对羊入虎口。</p>

方问果断决定, 他和曜日的私事再拖个几天再说, 简直完美。</p>

他顶着风雪，跟做贼似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确认四下无人后, 赶紧缩紧脖子躲进屋内。</p>

苍了个天，外面也太冷了，虽然他身上穿着厚厚的兽皮，但和后世毛绒绒的皮草不同, 这个时代只有原始的鞣制技术，兽皮又硬又沉，最多只能用来顶风，一点都不贴身保暖。</p>

而屋内的温度和屋外相比，也没好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少了寒风的摧残罢了，当然，方问也可以在屋内烤火炭。</p>

不过火炭有限，现在都是优先供给给老人孩子，而方问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实在没脸和老弱群体享受一个待遇。</p>

开什么玩笑，不少高中毕业的人都在当兵救灾了，没道理他一个大学毕业的人就抗不住区区一场的寒潮。</p>

凭借还算健康的体质，方问还真的把第一轮的寒潮攻势给扛了过去，并没有出现发烧感冒的症状，就是脸色有点不好。</p>

不过方问也不在意，初雪下的时间不长，现在天气已经放晴，得赶紧组织起工作来。</p>

该调动的人口赶紧调动，木柴抓紧时间砍，木炭石灰继续烧，桑树铜矿找起来……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直到方问回到自己房子，看见一家四口在门口等着自己。</p>

嗯，曜日、陶华、雀鸣……再加一个白泽，一家四口整整齐齐。</p>

曜日看向方问：“回来了？”</p>

曜日的神色平静，就是这话听着有点怪，方问有点心虚，自己最近为了躲曜日，一直都在沉迷工作，确实好几天没理他们了。</p>

方问清了清嗓子：“嗯。”</p>

他走了过去，镇定问道：“怎么样，部落里还有人打架吗？”</p>

连区区四个人的寝室，都能闹出不少矛盾和幺蛾子，就这，还是四个人都接受相同教育的前提下，就不要说四个部落的融合，更少不了磕磕绊绊，打架斗殴简直稀疏平常。</p>

这些天，方问负责规划部落发展的大方向，而人际关系、生产调度都是由曜日负责，这些看似是琐事，但非常考验管理者的能力——不仅要有极高的武力来遏制打斗，还要明辨是非公正处理，同时还要求管理者要有足够的怀柔手段。</p>

也就只有曜日有这能力和资格处理了。</p>

“有，但我能解决，”曜日看着方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p>

方问撇开眼睛，低下头，亲切地问雀鸣：“你和陶华最近在干什么呀？”</p>

雀鸣和陶华对视一眼，雀鸣告诉方问：“陶华要跟着知天巫师闭关了，知天巫师说，她要把她知道的都告诉陶华。”</p>

方问一愣，虽然之前他跟知天巫师约定好了要把陶华培养成继承人，不过方问没想到，知天巫师的动作这么快，他还以为要磨个几年。</p>

曜日却在一旁点头道：“早该如此了。”</p>

曜日提醒了方问，方问总是下意识地按后世的常识来看问题，潜意识里总觉得五十三岁的知天巫师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然而，在其他人眼里，知天巫师下一秒去世都算正常。</p>

方问叹气道：“我知道了，陶华就安心跟在知天巫师那里学吧。”</p>

陶华微微抿嘴一笑，朝方问点点头，她还是不愿意说话，不过已经开朗很多了。</p>

不容易啊，方问超级欣慰，偷偷看了一眼曜日，方问转头又看向雀鸣：“你有什么是告诉我吗？”</p>

雀鸣回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骨头，和方问分享着自己的发现：“祭司大人，我发现，不止往骨哨，往骨头里吹气，能发出声音。”</p>

方问眨眨眼，他不过是拖延时间，没想到还真问出个惊喜来，雀鸣这是发明了骨笛？</p>

方问接过骨头仔细查看，这明显是鸟类的骨头——也就只有鸟类的骨头是空心的，而这根骨头和真正的笛子，还差了一点东西。</p>

方问告诉雀鸣：“你在上面开出七小孔出来，就能吹出不同的声音。”</p>

雀鸣拿回骨头琢磨了一下，旋即眼睛一亮，拥有绝对音感的他立即明白了方问的意思：“我知道了，祭司大人！”</p>

然后，雀鸣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骨头往石匠的方向跑，临走还不忘拉走了陶华。</p>

方问：……不是，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跑了？</p>

曜日笑了一声：“祭司要不要跟白泽说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