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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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把铜斧, 它的斧柄要比其他的石斧粗得多，而它的头部也并非是石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厚重的古铜色的铜, 开刃的斧口隐隐泛着金属色的光泽，让人见之生畏。</p>

如果说石斧主要是通过重击以达到砸死人的目的的话, 那么铜斧是真真正正能让人流血至死的利器。</p>

曜日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方问如此执着要炼出铜来, 而息山也紧紧盯着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这把铜斧, 哪怕从未有人跟他讲过铜是什么, 见到实物的他也即刻明白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p>

“没错，就是赤金, ”云祖叹息道，“赤海部落原本就掌握着盐资源，还有贝壳，富饶无比，现在又拥有了赤金，根本没有一个部落能他们对抗。”</p>

曜日抓到关键词：“是他们掌控着盐？”</p>

他看向息山，对方耸肩道：“你应该也发现了, 沿太阳升起的方向走，盐越容易换取, 我们部落的盐也是拿粟米换的。”</p>

至于焰族部落借此薅了多少狩族部落的羊毛, 息山就没说下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都受过生活的毒打, 就算狩族不找焰族换盐，其他小部落只会出价更高。</p>

息山感慨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赤海部落生产着盐，也不知道是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盐的。”</p>

云祖摇头道：“没有人知道, 赤海部落占据了大片的海滨，但从不见他们狩猎抓鱼，他们终日燃烧火焰，黑色的烟一直漂浮在他们部落的上空，从未断绝。”</p>

听到这里，方问终于忍不住科普道：“他们就是在烧海水啦，把海水盐就自然会出现了……不过现在估计，他们不仅在烧盐，还在烧铜了……”</p>

说到这里，方问的表情有些诡异，照这个情形来看，坐在他面前的息山就是妥妥了神农了，而曜日就是黄帝？至于赤海部落的首领，那大概就是蚩尤了……</p>

只是，从方位来看，这位‘蚩尤’大概处于山东，那里不产大熊猫啊……</p>

这边方问在思考大熊猫的问题，而在场的其他人则被方问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方问竟然还能知道盐是怎么来的！</p>

这其中，只有曜日神色如常地问道：“什么是海水？”</p>

方问：……好吧，生长于山林之间的曜日不知道什么是海很正常。</p>

他耐心地回答道：“海是所有河流汇聚的地方，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湖’，而且海里的水是咸的，所以可以在里面找到盐。”</p>

云祖和狼牙惊疑不定地互视了一眼，方问描述的样子完全正确，如此推断，这个狩族祭司说的盐的来历几乎也可以肯定是真的了！</p>

有这样智慧的祭司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狩族部落未来的盛景，尤其这位祭司还年轻得可怕！</p>

老实说，云祖动摇了。</p>

而就在这时，息山突然朝曜日叹息道：“我承认，我嫉妒你了，拥有方问祭司是你们狩族部落的幸运。”</p>

不等曜日回话，息山又看向了方问：“焰族部落还没有祭司，您真的不考虑考虑吗？”</p>

面对息山的邀请，方问冒出冷汗：“不了。”</p>

息山也不恼怒，他点头道：“那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把您抢过来了。”</p>

息山的话音还未落下，一把骨刀出现在半空之中，擦着息山的鼻尖狠狠地刺进了地里——这是曜日对息山的答复。</p>

曜日一字一顿道：“你来试试。”</p>

息山垂眼看距离自己脚背不到半掌之距的骨刀，漫不经心笑了笑：“反正我们必须要打一架不是吗？”</p>

如此一来，两族便算在云祖和狼牙的见证下定下了战约。胜者赢得所有，败者输光一切。</p>

……………………</p>

一场初次会面当然不可能确定完所有问题，之后的战争时间地点还需要另行商讨。</p>

方问趁着空余的时间打算去围观狩族和焰族的物资交易活动，曜日也便跟着他——当初说好的，不能离开曜日的视线。</p>

路上，方问低声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部落不要打仗，直接联盟就好。”</p>

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就好，想要两个部落合并后统一稳定，就必须先分出个胜负出来，要不然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形成一个松散的联盟，相互猜忌都算和谐的了——事实上，相互出卖才是正常发展。</p>

曜日安慰方问：“没事的，都一样的。”</p>

方问有点听不懂曜日的话，目露疑惑：“……什么叫都一样？”</p>

曜日朝方问笑了笑，眼里带着温柔，他轻声道：“息山需要你，无论联盟、战胜还是战败，你都会成为唯一的祭司。”</p>

方问一愣，立刻问道：“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他们打不过我们的吗……”</p>

难不成曜日其实只是说大话，其实，私底下连后路都给帮他想好了？</p>

曜日回复道：“我确实有信心，但终归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不用担心过多。”</p>

方问有点不想和曜日说话，难道在对方眼里，他就是一个只知道担心自己安危的人？</p>

但没过多久，方问还是忍不住问曜日：“如果打输了，你怎么办？”</p>

“我会逃跑吧，但如果跑不掉，”曜日沉默片刻，“那只能看息山的选择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跟我保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