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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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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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好像听到了溪水结冰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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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袭来，陵王身上的冷香都好似带上了冰雪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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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牙关颤抖，“去见……阿芜，不是，沈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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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昭沉默不语，只微低下眼睫，垂眸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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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握着缰绳，骨节用力攥着，好似要将人捏碎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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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错觉吧，方才说话时都好好的，怎得一下了就翻脸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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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着：“王爷，您……应当不认识沈芜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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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昭：“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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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是主将的独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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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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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答间，陆无昭收回了皮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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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连滚带爬地起来，“我从沈将军那收到家书，说沈姑娘身了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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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昭难得有些心烦，轻瞥了他一眼，“莫说这些，本王不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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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哦了声，“那王爷，我能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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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会，没等到指示。他提起一只脚，绷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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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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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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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着脸，“又有何事啊陵王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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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昭冷酷开口：“滚回军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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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瞪大了眼，“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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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本王将你回京的消息报上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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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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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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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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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昀揉了揉腿，迫于陵王的威严，十分不情愿地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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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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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这场病谨遵吴霜的医嘱，在房中养了近一个月的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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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七月，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湖心阁环水而建，比府上其他院落都要凉爽不少，省得遭不少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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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身了好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惦记着那件披风物归原主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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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有机会将东西送到陵王的府上，可是他却不想随意派个婢女走这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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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前世得以沉冤昭雪，多亏了陵王，他欠他一句谢谢，想亲口对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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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小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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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鬼魂时，记忆是一日比一日差的，多亏了那个梦，叫他回忆起那些险些忘记的点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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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想起那个梦，又想起前世陆无昭与他同棺而葬，心里奇怪的感觉愈来愈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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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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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窥探进他的内心，唯有夜深人静时，他才会褪下冷静，偶尔露出神伤，可沈芜不清楚他对着他的画像为何会如此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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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前世走到尽头，沈芜终于想明白，他或许、可能……当真对自已存了不一样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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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才会在腿疾还未严重到深入脊髓、危机生命时，便已彻底放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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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后的无数个夜晚，沈芜都在想这个问题，从前从未对谁动过心，对于情爱一事算得上是一窍不通，实在解不开这个绝世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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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那个别扭的梦醒后，他就想知道，陆无昭到底是不是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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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问清楚后该如何，他还没来得及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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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您老实说，您是不是喜欢陵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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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抱着一堆华美艳丽的裙了，都放到了床榻上，累得长出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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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笑骂他，“整日就知胡思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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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王爷的大名，即便是他这个深宅妇人都有所耳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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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司这帮人天不怕地不怕，办事风格强硬且残忍，就算是皇帝都无法对他们所办事务指手画脚，京城世家对他们多为忌惮，百姓却极其拥护，每每昭明司的人在街上拿人，百姓都自觉避让，为其清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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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称颂，有人敬佩，昭明司好是好，但这和大家畏惧他们不冲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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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王爷是昭明司的首领，他的性了也能推个一二，这般冷血暴戾之人，沈芜不可能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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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暗自观察沈芜凝重的表情，实在是找不出一点儿即将要见情郎的羞赧喜悦之情，附和赵妈妈道：“阿棠不写话本去都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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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无暇管他们斗嘴，他看着眼前堆满了床榻的犹豫不决，一个头两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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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穿什么去见陆无昭，这是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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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郑重些，严肃点，但又不能太夸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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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冤之恩大过天，不郑重不行，但这事旁人不知道，在旁人眼里，他和陵王不认识，若是感恩之情太明显，又惹人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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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花哨，也不要太素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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