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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说索纳回蛮营,当日依喀戎之计于火绳林伏北皇,却是让到嘴的北皇给那方通臂、孙赫救走。索纳当时以为势必擒住北皇,却遭了那红衣女子的暗算,蛮军乱作一团,二将与蛮兵将缠斗,红衣女借着“浴炎凤”破了天地网,救走了北皇。
索纳悻悻率众回营,将自己如何困住北皇,又如何教他们用怪刀破网逃走都给喀戎汇报了一番。
“这么说,偏申索纳从眼皮底下放走了北皇?”
大帐之内蛮将肃立,夔高坐兽椅,不怒自威。喀戎的语气倒是不紧不慢,只是给索纳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那北将用一自燃红匕破了网,还使毒雾迷了我们眼耳,因此才……”
索纳咬紧了牙关,最后几个字再说不出口。
“偏申索纳未擒住北贼,贻误战机。”喀戎还是用那平淡冷静的语气重复着。
大帐之内愈加肃静,蛮将个个摒住了呼吸,时时瞟着夔王的脸色。
索纳快速地抬头,扫视两列肃立的蛮将,立刻又低下头去。他沉默了半晌,暗吸一口气又从鼻孔长舒而出
“索纳。愿意受罚!”他声音低沉,只是厚重闷响,略带沙哑。
“好,偏申索纳拿贼不力,贻误战机,自愿受罚。”
众将静听着,索纳头更低了,喀戎接着说道“本师罚你去雚疏厩中喂扫兽骑一月,负责调养战兽,清理看护,不得怠慢!”
索纳深深低下的头终于缓缓抬起,那双圆虎眼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杀意,他面前紧抱的双拳紧攥,咯咯作响着。幔帐中本寂静无声,只是喀戎惩戒一出,稀稀疏疏的杂音便从四处传来,谁都在低语,又似谁都没有讲话。
夔王此刻仍然不做声。他沉沉地坐在那里,脑中只是闪念着数日之前与喀戎的对话。
三日前,喀戎至夔帐中与他议事,说起了索纳被派去擒拿北皇之事。喀戎将计策将与夔王听了,夔王满意,却还是有一丝不快。喀戎明白,夔王只想举着碎骨锤,挺军杀入北境营帐,踏平敌军,酣战而胜。即使他能设计擒住北皇,夔王也会觉得胜之不快。
“唉,只怕事不如天算,人不可尽知……”
夔本要掩饰心中不快,却听见喀戎长吁短叹,心生疑窦“你叹什么气?”
“王为何不快?”喀戎反问道。“我不能为王分忧,当前战事吃紧,我受王信托,却不能解王之忧,怎能不叹气。”喀戎说着摇摇头,欠身行礼。
“喀申谋细思远虑,为大局费心布置,我并无责怪之意。只是拔营数月来,我与北军仅在南陲僵持不下,多方迂回,甚至答应北人罗家小将可以放弃使用武力,信任他去摆平魔剑之乱。喀申谋应当明白,我蛮族并不惧战,现在如此退让,却还见不到北人诚意,反而那北皇亲自带兵支援南陲战事……”
夔王明白喀戎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眼下所见,确实是北境毫无停战之意,他虽然赏识罗念成降伏敖狠之勇,但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将南蛮一族的生死交到一个外人手中。
“王若信得过我,便依照我的计划而行。我先前已经说过,当日南陲我军与北贼之营皆遭屠戮,显然魔种已又临世。我喀戎怎能不知蛮军尚武强悍,只是魔种变数,藏匿着杀机和无法估计的损失。我王定不愿看到蛮军将士用性命去试图填满一个未知。”
夔从犹疑变得稍微肯定,那日营中的血腥光景自己确实亲眼所见,他无法反驳,也找不出魔种变数的答案,喀戎所想不无道理。
“我们生性如此,喀申谋可以同我讲得明白,为何不告诉众军不进兵之由。免得军中杂言四起,导致军心涣散。”夔向骨杯中倒满烈酒,递给了喀戎。
喀戎欠身接下,回答道“如王所言。我族生性如此,我讲得再多,也会有人听不进去,与其白费口舌,倒不如让他们心服口服。”
夔王双眼放光,“喀申谋已有安排?”喀戎便贴近夔,耳语一阵。
大帐内,肃然的气氛被喀戎一纸洒扫雚疏厩的军令打破,各大首领、小首领交头接耳。索纳抬起压在粗眉下的双眼,看向夔王。
他依旧躺在那张兽椅上,默不作声,像一座山。
方才讲话的人此时只是憋着一股内劲,方才肃静的人此时喧闹起来。见索纳只是拧眉,半晌不作回答,喀戎从桌上竹筒中抽出一条令箭,那令箭由骨削成,以血染色。令箭落地同时喀戎高声到
“本师罚索纳将军扫喂雚疏一月,将军是不愿前往?”
喀戎厉声质问,四下嘈杂顿时消失,恢复了开始的死寂。
面前就是骨质令箭,索纳心中翻腾。眼前这瘦骨如柴的喀戎,有什么资格做了夔王副手,还要在此刻百般刁难。我索纳宁愿死在北贼刀剑之下,又怎能受扫喂畜生之辱?我蛮族尚武,强者为尊。夔能挑战敖狠,配坐这把椅子,你喀戎除了屈膝求和,缩头害人,还有什么本事?我索纳一部偏申,在战场为你拼命,到头来要受你这种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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