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全知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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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能者啊，真的一切皆在掌握当中吗？能创造出一块连也举不起的石头吗？”

伴随着这句话的则是黑暗之物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上的讥笑。

“曾经说，我并非是的造物，而却又将那些经亲手创造出来和并非亲手创造出来的天使都称之为的造物，换言之，只要其最初是由创造出来的生命都是的造物，那么……并非是的造物的我，是否意味着追溯到最初的源头，是我造物主的那个东西也不是由创造出来的呢？换言之，并非由知能的创造出来的它，又是由谁创造出来的呢？”

“也就是说，知能者啊，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并非是最早的造物主，甚至是本身就是某种东西的造物呢？”

“如果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话，那创造的又是谁呢？”

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显露出某种危险气息的疯狂，而疯狂而狰狞的气息最深处则是冰冷彻骨的冷静。

这个怪物向来傲慢狂妄又目空一切，因为缺乏畏惧感的它对于这个世上的一切都缺乏敬畏心，命运、生死、秩序，一切都不被它放在眼里，对于一切都嗤之以鼻，而过于狂妄和缺乏敬畏的轻慢心态，又同样会让它在有时目无下尘的时候跌落陷阱当中，但当它彻底认真起来，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只不过往往没有谁真正有资格让它认真起来而已。

并没有在意那位知能者有没有回答，黑暗之物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而如果退回原点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的前身——那个名叫孟的人类确实听过关于上帝七日创世、亚当夏娃的故事，那么……这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难道只是又一次的重演吗？又或者说，纵然是身为知能者的也不得不被迫陷入到某种循环当中吗？那么，真的是知能吗……”

一边说着，黑暗之物的瞳孔则随之变得越发冰冷起来。

说到底，它可不会安心的在这里当什么天使，他在试图猜测“知能”的范围与局限，估量上帝的威能和能力极限究竟是什么。

而在高高的神座之上坐着的知能者却并没有打断它的话，只是静静的任由黑暗之物揣测，等黑暗之物的话停下了之后才说道。

“拉结尔，我可以告诉，如我所言，确实并非是我的造物，然而，陷入到逻辑局限之内的并没有理解何为知能。”

“我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者，凡所能罗列之事皆没有我所做不到的事情，纵然是创造出一个圆形的三角形、即死又生的猫也难不倒我，种种违背常理和逻辑的事情于我不过覆掌而已，因逻辑、思想亦只是我的造物和仆从。”

“一念之间，我便可创造千千万万宇宙，亦可在一念之间，便抹除千千万万宇宙，所有的时空、世界、神灵于我都毫无意义，正因我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法被逻辑所局限，我方为知能者。”

而听着知能者的话，浑身都笼罩在黑暗当中的怪物却只是嗤笑，浑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

“的威能我确实已经见过了，确实，除这个世界之外的一切时空都被生生抹去，但我很好奇……倘若所言不假的话，在我的前身应该同样存在一个早已创造了世界的上帝，两位知能者之间又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还真是有趣啊。”

黑暗之物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当中却越发淡漠和冷静下来。

纵然亲眼见过这位知能者一念之间抹除无数时空的场景，但它也丝毫没有任何敬畏之心，恰恰相反的则是，它仍在试图估量这位知能者的能力和极限。

而回应它的声音依旧从容平静。

“拉结尔，仍在试图用逻辑来局限我，但我直言不讳的告诉，逻辑并不能局限住知能者，于我眼中并不存在什么强弱、生死、存在与不存在等等形而上的概念，因这些都只是我创造出来用于制定和衡量世界的工具而已，过去未来现在亦或另一位上帝，于我并没有什么意义。”

黑暗之物的瞳孔微微收缩，它仿佛敏锐的察觉到了某种东西。

“比起对我的质疑，拉结尔啊，此刻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一件事情吧……”

就在这时，知能者的悠然声音传来。

黑暗之物没有说话，看不清面容的它，猩红的瞳孔当中不见任何动容，因为它很清楚知能者指的是什么。

怪物是要吃东西的。

纵然是一举吞下了包括伊米尔在内的整个北欧宇宙，但以它那永远不断在成长的身躯，终有一天，整个北欧宇宙都会被它给彻底消化掉，那时，它势必会再度迎来那永无止境的饥饿感。

而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那个时间还很漫长，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

它的身躯已然是自成一方世界，在世界诞生之前它还尚未意识到，但当这个世界诞生之后它才察觉到，自己的身躯已然是陷入到了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时间流速当中，外界不过一个呼吸，自己就已经度过了一年。

归其原因，外界的时间和空间都是知能者的造物，可以被任何一个天使和生命所利用，却唯独不属于大蛇。

不可饮用任何一滴水、不可呼吸任何一丝空气，不可占据任何一片空间、不可运用任何一刻时间，这个世界当中的一切都不属于大蛇，因为大蛇并非是知能者的造物，所以也就没有资格去享用，而维持它自身的时空是由它自身形成的，其时间流速自然不同。

当然，早在外界的千年前、大蛇眼里的几天前，知能者便慷慨的给予了大蛇一个选择：

彻底的成为它的使者，身心的顺从知能者的意志，上帝便可以允许大蛇使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而很显然，大蛇嗤之以鼻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