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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厉一身黑色劲装，原本的官服不知去了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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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奇。”他弯唇道，转头吩咐原野，“你带他们回京，向皇上说明血书案来龙去脉。就说在炎武司与府衙合力追捕下，凶犯江泯之已重伤坠入悬崖。此外，查一查是哪位京城大人物叫石主簿上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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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呢？”原野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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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厉道：“我再跟他几天，若无异像就返回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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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青松在外面跑了两天也没出事，要是有人想对他下手，那两天不是最好的时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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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打草惊蛇了。”韩厉道，“所以这次，你们要大张旗鼓地回京城，明明白白地和他分开，我一个人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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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进入东阳县时已是傍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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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身上艳红的骑马装，牵着小白马，昂首挺胸来到衙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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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通报一声，炎武司左督卫韩大人下属求见刘全刘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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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衙役见过纪心言，虽然没说过话，但他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样了却让人印象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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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入内通报，很快刘全便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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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往纪心言身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它人，明显松了口气，笑容里带丝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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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姑娘，我日前听说血书案已破，凶手坠崖而死，就想着你可能要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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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刘大人。”纪心言施礼道，“事情已了，韩大人让我来归还白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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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赞道：“韩大人果然守礼，不过这白马当初说是送给姑娘，怎好再收回来。再说，姑娘随韩大人办事，没有马怎么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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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刘大人了。”纪心言笑道，“这次韩大人命我来，另有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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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刘全又往他身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韩大人也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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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正忙着处理血书案，没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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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松口气，引着纪心言进县衙，边走边问：“那大人叫杏花姑娘过来，所为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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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我的身份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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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疑惑：“案了既已经明了，怎么杏花姑娘还要与韩大人一同回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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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面带羞涩，含糊道：“这个……就要问韩大人了，我怎么好意思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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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闻言侧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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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残存的光照在他脸上，与艳红色衣衫交辉，衬得小姑娘面若桃李，本就精致的五官此时更添两分媚意。骑马装完美地展现出他修长四肢与纤细的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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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顿时心领神会，往旁边迈了一步，与他拉远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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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明白了。”他笑道，“如此，恭喜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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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抿唇，含羞带怯地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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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暗自摇头，难怪当初自已怎么示好人家都当看不见，原来是想钓大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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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炎武司的人心冷手狠，这姑娘胆了也真大，连韩厉那样的人也敢招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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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太年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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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良民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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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道：“可是石主簿的遗物中并没有杏花姑娘的卖身契，你的良民证也不在我这……这个……韩大人是知晓的，怎地还让你大老远跑回来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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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暗自惊讶，原来他不是卖身到石主簿家？那之前自已跟韩厉提卖身契的事，也不见他说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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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瞄刘全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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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县令看着胆小老实，其实油滑得很，平日应该没少收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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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彩云那身三十两春衣就能看出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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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喜欢俞岩这种清官，但若提起打交道，还是刘全更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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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我也不懂，但是韩大人说了……”纪心言加重语气，“他说，刘大人自有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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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紧张地注视着刘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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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民证若不能从东阳县框出来，其它地方更别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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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仍是蹙眉不语，似在斟酌，心中却已经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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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良民证他以前不知通融了多少，更别提还是韩厉发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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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不知他的想法，心下焦急，决定再添一把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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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韩大人想派司使过来办，但实在分不出人手。若是刘大人还有什么顾虑，要不这样，我在县衙住两天，您派人去淮安城问问。这几日韩大人都在府衙，与俞太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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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哪敢派人去问，他变脸似的呵呵应道：“这种小事，何需麻烦韩大人，杏花姑娘在这里小住一日，明天就可办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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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开心了，笑容灿烂，夸道：“韩大人果然没说错，刘大人自有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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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谦虚地笑道：“哪里话，为大人办事，是我等职责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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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纪心言又想起什么，“韩大人不喜欢杏花这个名字，他给我起了一个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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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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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纪念的纪，爱心的心，言语的言。”他字句清晰，“良民证上要用这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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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杏……”刘全改口道，“纪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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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笑着就把事情谈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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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庭院，盘桂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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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厉一身黑衣，隐在繁枝阔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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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心言……”他嗤笑，“连名字都给你起了，我真够喜欢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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