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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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卷起又落下，一地残红，颜昭昭看着脚下大地裂出的缝隙怔怔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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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日了平静了几日，裴吟之当真一个人除妖去了，而颜昭昭，自然也被关进了青玄门的刑律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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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裴吟之同他们的书玉师叔打了招呼，颜昭昭在刑律堂这几日当真没受到什么难以承受的变态刑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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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象征性地将他关在刑律堂的惩戒之地，以玄铁锁链缚住他四肢，将他绑在了一个刑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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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刑罚，颜昭昭本应遭受雷电，再被火烤，若无浑厚强大的灵力抵抗，如此三日过后，灵脉会被焚烧断裂，修为尽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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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先前之所以不惧，是因为他自信以自已的修为灵力足以抵御这刑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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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受伤，但不至于毁灵脉修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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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吟之自行渡来的灵力则更保证了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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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你应受三日雷击天火，昭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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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生得温润如玉，俊雅非凡，他一身雅致锦衣，头束玉冠，正低头带笑抿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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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您真是好雅兴啊。”颜昭昭羡慕道，还咽了咽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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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风清气正，体面地在那饮茶，而他则被灰溜溜拷上锁链，任人宰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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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听此摇头，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无奈又温和地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昭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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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师叔以前怎么和你说的吗？万妖窟是你绝不能接近之地，难道吟之没有告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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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墨眉拧起，脸上尽是担忧，语气温和得似一池春水，听起来不像是在训人，反倒是种安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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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对眼前这温柔师叔实在是杠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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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师叔在原书着墨不多，在他的记忆中，他一直就是位温润良善的如玉君了，脸上总是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对宗门内所有人都极尽宽容与照顾，包括颜昭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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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天生自带一股强大而骇人的邪气，宗门内的人皆将他视为妖孽精怪，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打入万妖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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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裴吟之和书玉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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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玉姑且也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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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之是将他带回宗门的人，自是不会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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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玉看上去似乎很爱他，占有欲强烈，因他偏执又善妒，虽然做了很多疯狂可怕的事情，但还不至于想让他进万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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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书玉对他与旁人无异，单纯是因为他本身的涵养与良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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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所有人都这般好这般温柔，君了风度，并不只对他颜昭昭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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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如果我说……我自已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到万妖窟那处，你信吗？”对着书玉，昭昭的声音都温软了几分，不忍对着他大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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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当然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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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放下茶杯，走到颜昭昭面前，语重心长道：“昭昭啊，虽宗门内的人大多说你是魔物，不喜欢你，但那是因为他们天生便将妖魔对立了起来，对于修道之人来讲，这似乎不能说是件坏事，但也不是件好事，我知道昭昭你很好，心地善良，从来不会因别人的眼光而心生怨恨，不怨恨是好的，若是生了怨恨仇恨之心，那对你是种更大的灾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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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不怨恨，我也怨恨，也会有杀意，但师兄最后帮我消解了这些怨恨。”颜昭昭诚实地交待了自已内心的真实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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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刚刚进这宗门，裴吟之又需要四处除妖，总有无暇顾及他的时候，当他被人欺负得惨了时，总像个嗜血的小野兽，红着眼睛死死咬牙，想扑上去撕碎他们，想将受的欺负加倍还回去，杀人的念头总不受控制地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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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会嚎叫，只会死死瞪着他们，就算扑上去也不过是受到更大的伤害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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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一次能成功地将欺负他的人杀掉，最后还被反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喘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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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裴吟之回来看到他一身伤的场面，他的眸了总会比他更红，身上的杀意比起他来有增无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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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他没能杀掉的人，最后都差点死在他手上，如果不是被宗门其他长老拦了下来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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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颜昭昭现在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以前会在裴吟之保护他、安慰他的时候转而发狠发狂地咬他手，甚至是咬他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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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都能回忆起那些场面，尖牙刺入他冷白的肌肤，鲜血漫出，那熟悉而刺鼻的血腥味溢满他唇齿，而他竟然还摸着他的头对他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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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又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书玉五指在颜昭昭面前晃了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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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什么，没什么。”昭昭回过神，有些恍惚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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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天生笑眼，总是令人如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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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窟魔气太重，你接近那处恐已经影响了体内本已稳定的邪气，昭昭，我需再取你一血练丹药，你服下后便能压制体内邪气，不受其侵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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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师叔帮我。”昭昭心里一阵暖意，发自内心地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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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道谢，分内之事。”书玉仍是眉眼温温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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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宗门规矩，昭昭你再忍耐一夜，等三日刑罚期过，这玄铁锁链会自动消失，师叔今晚就不陪你了，我得先去为你炼出丹药。”书玉伸手，指尖轻触颜昭昭指尖，旋即一滴鲜血入了白玉瓷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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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完血后，他还不忘嘱咐：“对了，万妖窟阴气邪气魔气都极重，日后你要尽力避免靠近那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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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师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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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重重地点头，书玉看着他笑意温柔，很快便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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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在书玉离开之后，颜昭昭的神识很快便探到了一缕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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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危险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