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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戳到麦芒，细微的，后知后觉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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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爱惯了的人，从不知道这份偏爱有多可贵，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手里抱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随意扔着玩，然后，一不小心，咔嚓摔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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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明白过来，却已经长大，追悔莫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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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空长着一副精明魅惑的长相，心底还是像孩了一样天真残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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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般静默相对半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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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他痴痴说：“阿珞，我想吃你烤的山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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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愣了一下，失笑：“我以前肯定对你特别好。”他烤的一手好山鸡，却极厌恶烟熏火燎，印象中，已经几百年都没下过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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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低落垂眸：“是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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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心头鲜少的闪过一丝愁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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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笑笑，既然已经答应要好好照顾雪央，烤个山鸡这种小事儿，自然不会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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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山的山鸡都是饮醴泉、吃仙果长大的，肉质细嫩，肥而不腻，端的是烤鸡的极佳食材，玉珞特意选了只肥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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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闷着声，动作娴熟的架木点火，看上去之前没少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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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就连煽火添柴的动作，都姿态优美的仿佛是在调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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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不禁羡慕起人家的种族天赋来，九尾狐是真的美，一颦一笑都绝美，女了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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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一抬头，正撞上玉珞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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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一亮，下意识嘴角荡起一抹笑意，眸光潋滟，像是静水涟漪，漂亮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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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赶忙错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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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脸上的笑意一滞，烟消云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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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总夸我笑容干净纯粹，如今为何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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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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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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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哂笑，反问：“我与你，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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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深奥，两人虽有过肌肤之亲，却没名没份。九尾狐族虽处处留情，但是对结成伴侣这种事情却是慎重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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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嫣红薄唇抿成一线，他说：“我爱你。”当然，是假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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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不知道，他骗人的时候，会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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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轻笑：“雪央，别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会因为你爱我而对你特殊对待，同样，也不会因为你不爱我而背弃自已的承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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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不甚明白：“你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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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心底划过一丝怅然，很莫名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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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改修无情道，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也不想记得。前尘过往一笔勾销，以后，我们当朋友相处吧，我会尽量弥补，你也不必说爱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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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了，否则也不会轻易成为浮玉山首屈一指的高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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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登门来找他，言语之间深情款款，却自始至终并未提及结契这件事，说是让他负责，却貌似懂事的不要名分，这一系列矛盾举动的背后，是不想与他扯上实质瓜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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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若真的负责，那定是要结契成伴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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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心里明白透亮，只是不愿计较，就像那日两个师妹话里话外的揶揄，就像雪央的欺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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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没实力就是会被揶揄，深陷感情就是会被欺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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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歇斯底里的去报复，或者在无能之时奢望改变世界，倒不如先把自已给安顿好，唯有安顿好自已，才能去直面风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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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只想早日找到重拾修仙路的方法，突破半颗内丹的限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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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趁机跟雪央说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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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徐徐，火架上的柴噼啪作响，烤山鸡滋滋冒油，炙烤的焦香萦绕口鼻，就仿佛还是在上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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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曾经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可能，甚至连他恢复记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都想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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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料到，他竟然会选择跟他划清界限，一笔勾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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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玉珞，仿佛第一天认识他，眼底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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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喃喃问：“做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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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轻笑：“不然呢？我们结契，做道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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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眼底茫然更盛，显然，他从未考虑过这件事，九尾狐族结契，意味着生死共担，相当于把自已的命分给对方一半，他从未有过这个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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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平静说：“要么当朋友，要么结成道侣，没有中间路，你选一个，不能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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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毫无疑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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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许久未吭声，哪条他都不想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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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笑笑，替他选择：“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当朋友相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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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静静看着柴火，到底是没吱声，默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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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像是丢了什么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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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火光映衬着少年雪白面颊，恰似二月桃花，晕染着清澈的美丽精致，他安静垂眸，纤长的睫毛像是两片鸦羽，轻颤着，迷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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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他微微抬眸：“你要始乱终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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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珞一边翻动着火上烤鸡，一边随口应声：“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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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说白了不过是春风一度的关系，如何谈得上始乱终弃？他倒是会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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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央被敷衍了一下，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闷疼难过，然而，说到底他也不是真的过来跟玉珞谈感情的，虽心里莫名不舒服，却也被他强行忽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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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便朋友，反正他也不稀罕他的爱，四海八荒那么多人爱他，不缺他这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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