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若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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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 殷红的鲜血滴落，狐焰的腹部已经被剖开, 一粒红色的妖丹被他握在了手上。</p>

“柳清源，谢谢你。”狐焰没有去看周围惊愕的众人，只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柳清源一人身上，他双手捧着妖丹递给他，“这是从雷火身上挖出的妖丹，现在我还给你。”</p>

柳清源同样满脸震惊，听到狐焰的话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闷得慌：“我不是那只小狐狸了。”</p>

狐焰却轻轻一推, 妖丹在他的力量下被震碎化为最精纯的力量融入了柳清源体内,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给人拒绝的东西 , 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p>

狐焰痴痴地望着柳清源很久, 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印入自己的心中, 他声音温柔带着执念：“在我心中你就是若素。”</p>

容貌不一样了, 声音不一样了, 就连性别都不一样了, 但那又有什么呢？狐焰还是喜欢她, 一旦倾心就很难清醒了。</p>

狐焰感激柳清源给他最后的温暖, 这个人没有再对他喊打喊杀, 他想, 柳清源应该也是在乎他的吧？他缓缓拿出了属于狐族的断尾石, 苏三娘立刻朝他望了过去，所有人都很迷茫，最后还是柳清源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狐焰要做什么。</p>

“狐焰, 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出手想阻止，柳清源的速度却还是慢了一步，断尾石没有斩断狐焰的尾巴却将他的心脏贯穿, 鲜血顺着胸口淌下与腹部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狐焰就那样朝后倒了下去。</p>

平静的、毫无留恋的……</p>

柳清源一把揪住狐焰的衣领将他扯了回来，他手忙脚乱想要用符纸为狐焰止血，他不知所措，满目仓皇。</p>

该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救他？</p>

柳清源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这是一种深刻在骨子里的反应，他突然对这个狐族的死亡感到十分惶恐。</p>

“狐焰，你别死！”柳清源嘴里慌乱地呢喃：“别死，你不能死，不能死。”</p>

“若素。”狐焰望着柳清源，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山花烂漫时花间游走的小姑娘，他苦笑一声叹自己一生荒唐，低声说道：“若素，我不想在忘川等你了，因为我不配。”</p>

白无常是对的，若素没有他会过得更好，若素也从来就不需要他，向来都只是他需要若素罢了。</p>

他断绝了自己的一切，抹杀掉了所有的希望，他要还若素一片真正的清净。</p>

“忘了我吧。”最后的生机断绝，狐焰没有给柳清源救他的机会，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求生欲。</p>

死亡，是他能对柳清源做出的最后的补偿了。</p>

“叮”地一声，断尾石落在了地上，苏三娘满脸伤感的上前虔诚地捧了起来。</p>

“何必呢？”苏三娘望着石刀摇头叹息，被断尾石杀死的狐族灵魂将永远被囚禁于石刀之中，永生永世都不得轮回。</p>

何必要做的这样绝呢？</p>

苏三娘不懂，或许正如狐焰所说，他认为自己不配跨过忘川转世轮回吧。</p>

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有人受伤，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开心的。所有人行尸走肉一般的下山。苏三娘下山之后便直接飞去了圣地还回圣物，断尾石终究完成了它的使命，狐族的叛徒已经伏法，凌越以僵尸非同寻常的速度抱着昏迷的司徒婉回了禹城将她送去了医院，柳清源则是跟着会长他们回了道协。</p>

时弈与谢柬并没有回去，两个人站在山脚下，江明月已经被黑白无常带走了。</p>

“世事真是无常，一旦有了轮回转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纯粹了，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也见过？”谢柬突然询问时弈，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的一个人吗？</p>

时弈立刻一耸肩膀说道：“没啊，我们清清白白，这辈子第一次相见。”</p>

“是我的一辈子还是你的一辈子？”</p>

“是你我的一辈子。”时弈有些奇怪，谢柬怎么总纠结这个问题？虽然狐焰和若素的事情的确令人伤感，但没道理情侣就都是上辈子相识的。</p>

谢柬陷入沉默，其实他是有些感到恐慌的。时弈的出现实在是太突兀了，他刚巧就到了富泉山庄，在他们还未相识的时候便偷偷跑进过他的家，这一切都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真的完全没有前世因果在其中吗？</p>

还是说，时弈有一个特别相爱的人死了，轮回转世……谢柬不敢多想，若真的是那样，时弈喜欢的究竟是他还是过去的那个人呢？</p>

“怎么了？你不信我啊？”时弈用胳膊轻轻撞了下谢柬，笑着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p>

“你向来满嘴谎话。”谢柬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小骗子。</p>

想到自己的黑历史时弈也是摸摸鼻子苦笑，那没办法，难不成真让他承认自己是玄婴大师受人崇拜去啊？</p>

“走吧，回去了。”谢柬无奈地握住了时弈的手，他就是喜欢这个小骗子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这是无可救药的爱情啊。</p>

禹城，医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