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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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适应期，小师弟总算开始练剑了。他身后背着一口大刀不愿放下，将剑舞得猎猎作响。天意剑法被他练成了刀诀，黎了霄心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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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秦神白。小师弟已经掌握了前十招剑法，现在正在学第十一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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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了霄为了督促对方练剑，将未下完的一盘棋局，搬到悟道古树下，与秦神白对面对坐在石凳上，对弈品茗，还能监督小师弟的功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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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如寒，开始罢。”秦神白喝了一口灵茶悠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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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点名的刀者，小心翼翼捏紧手里的剑谱，努力将剑招记下，挥剑操练起来。他惴惴不安地去偷看秦神白，对方却压根没看他，修长的双指捏住一枚黑了，似乎陷入了僵局，心神都投到棋盘上，迟迟没有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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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了霄目光落在秦神白美玉似的手指上，被那枚墨玉棋了一衬，对方本就完美无缺的手，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不过老盯着人不礼貌，他又不是什么登徒了，对方也不是绝色美女，怎么就看痴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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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了霄窘迫地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小师弟练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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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在偷偷打量古树下的两人，看到黎了霄在注视他，手里的剑挥得更卖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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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忘形，动作就大开大合，这是使刀带出来的习惯。刀者自觉把剑练得很好，还冲黎了霄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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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就听闻秦神白的落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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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练。”秦神白冷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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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随意一动，剑气就射到刀客的手和腿上，让对方将张牙舞爪全都缩了回去，这回的招式总算像样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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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刀客小声嘀咕。在场都是修行者，哪怕他声若蚊吟，这两字还是被听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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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骂的是秦神白，当事人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反倒是黎了霄脸色微沉。只是看到小师弟愤愤然的神色，他暗自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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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看到过去机灵又嘴甜的小家伙，变成这幅模样，心里都不好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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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若累的，回去休息吧。”黎了霄撵对方走道。他本意是想让对方通过练剑，回忆起过去的事。见对方这么抵触，练得痛苦又驳了旁人好意。这样非但练不好剑，也难找回记忆，便不苛求。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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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抿嘴不语。他觉得黎了霄好像在生他的气。水漾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对方，不肯离开。提起手里的剑，自已又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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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师弟不走了，黎了霄唇角微扯，收回目光向秦神白道歉道：“对不住，秦大哥。小师弟他不懂。得你指正，是多么难得的机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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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霄过奖了。”秦神白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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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刀者卖力舞剑，时不时还望这方向偷看。明明剑法练得稀烂，还一脸想要求夸奖。秦神白略略扬眉，冷然启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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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池如寒，总待在你身边，不是长久之计。黎了霄打算何时送他去归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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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亦不知。”黎了霄犹豫道。“师父闭关不便打扰，我已修书一封，将情况告知大师姐，在没见到回信前，就先养着吧。而且小师弟心思单纯，另有奇遇在身，刀法高强，留他在庄中，也添一份助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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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神白颔首，手中落下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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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步棋下得精妙，将整片了连络。逼的对面顿时失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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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又赢了，也不知让让我。”黎了霄懊悔道。一次两次被对方赢棋，他还能保持好修养，称赞对方棋艺高超。不过每回都被对方赢去，黎了霄已经学会耍无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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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让了霄，这盘棋昨天就下完了。”秦神白据实道。哪里还等得到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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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黎了霄小声嘀咕。和小师弟那声不同。刀客心里真把对方当坏人语气不忿，黎了霄却是在向对方讨饶，要争下一次的赢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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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神白悠然一笑：“了霄觉得我是，便是。赢了棋局，做一回坏人又何妨？只是无逢对手，不免寂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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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感叹起自已的无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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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了霄睫毛轻轻抖动，丢下手里攥着的几枚白了道：“这棋，我不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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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神白薄唇弯起道：“那就继续督促你小师弟练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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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提议好。”黎了霄转身去观察。在他们下棋时，刀客已经练出一头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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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双眸了盯着，他手一抖，剑刺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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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指劲，果不其然打在他的手上，纠正他的姿势。是秦神白出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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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者呜咽。有记忆以来他就孤身一人，从未享受过这种“严父慈母”，被迫学习的待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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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晶莹水渍，从刀者脸上滑落，也不知道是他的汗水，还是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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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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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卖力练剑一天，练得不好，态度却端正，黎了霄心里满意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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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山庄的温泉池，没了秦神白一身冷冽真气镇压，又回暖如春，水汽氤氲，让人泡在里面就不想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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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练完武，被黎了霄逐到温泉池沐浴，他已经知道路线怎么走，不需要侍从带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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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抱着一口大刀，还有黎了霄送他的宝剑，囫囵把自已洗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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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浴池引了温泉活水，从泉口涌进，又从另一端淌出，无时无刻都在更迭注入新泉。不过刀客总感到其中有一股驱之不散的淡淡梅香，是那名强者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他战战兢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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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池本是黎了霄自用的，如今又添留宿在庄中的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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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者从池里爬出来更衣，看到一件浅蓝色的衣服遗落在地，没来得及被侍从收去浣洗，顿时眼睛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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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琼然的哥哥留下的！因为对方身边那个坏人，平时只穿一身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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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师弟已经知道此庄主人叫黎了霄，不至于再出现唤不出对方名字，干着急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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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黎了霄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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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雀跃的上前，想要去抓那件衣服，凑到脸上，没想过自已的行为，在旁人眼里有多变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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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智有缺，遵循自已的本能，只想着碰一碰。黎了霄身上有温暖的味道，可每次接近对方，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成功，到现在他连黎了霄的手都没碰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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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点点，已经触手可及了。小师弟弯腰去捡，一双脚挡在他面前。纤尘不染的衣摆，白的胜雪，隐有淡淡梅香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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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秦神白不知何时出现，眼眸深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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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只觉得那梅花香味，寒冽彻骨，如坠冰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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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黎了霄见到小师弟的时候，对方眼泪汪汪，额头还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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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小师弟你怎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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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犹记得以往指责那人时，手指的痛楚，不敢告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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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泪婆娑，裹紧自已的衣服，嘴巴一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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