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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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A：“诶，你们觉不觉得，宋记者特别可爱？”</p>

士兵B：“早发现了，傻萌傻萌的；特不禁逗，一逗就脸红。”</p>

士兵C：“我就觉得她挺温柔的，嘿嘿。”扭头，“阿瓒，对吧？”</p>

“……”李瓒说，“接触不多。不知道。”</p>

隔几秒，默默加上一句，“工作挺认真靠谱。”</p>

士兵D插话：“诶！我跟你们讲她什么时候最可爱。就她很认真在拍摄的时候，你突然上去，叫一声‘宋记者！’她吓得一个扭头看过来那时候，那表情特别可爱，想捏她的脸。”</p>

话音未落，遭到周围众人围殴暴打：“耍流氓呢你！”</p>

士兵D捂住脑袋：“想想都不成？”</p>

“不成！”</p>

众人闹成一团，李瓒手里揪着片菜叶子转啊转。</p>

他想了一下他们描述的情景，想象不出。</p>

……</p>

办公室里，罗战对宋冉讲明了用意。</p>

他们要派一位军人去联合特战队，因为是第一例中国军人参队，所以希望入队集训的时候，宋冉跟去报道一番。</p>

罗战说：“我们驻地也有其他电台记者，不过你做的内容比较接地气，没有那么浓烈的宣讲意味，不管是上级还是观众，都很喜欢。所以这次也想请你帮忙。”</p>

宋冉受宠若惊：“怎么说是帮忙呢？把这个机会给我，我很荣幸。”</p>

罗战笑：“那就好。这两天就麻烦你跟着李瓒采访了。”</p>

宋冉一愣：“李……上尉？”</p>

“是啊。李上尉是个很优秀的军人，上头很器重他。这次参队也是代表了国家。宋冉，一定好好拍啊。”</p>

宋冉慢慢点头：“嗯。”</p>

……</p>

第二天一早，宋冉赶到驻地门口，李瓒也刚好到。</p>

集训地在美军驻地，不过一条街的距离，步行很快就能到达。</p>

早上七点半，阳光很灿烂，但城市尚未苏醒，街上没有其他行人。</p>

两人并肩而行，安安静静，只有脚踩落叶的窸窣声响。宋冉时不时低头摆弄手里的相机，缓解心中尴尬。</p>

李瓒忽问：“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么？”</p>

“啊？”她抬头看他，又移开眼神，“不远的。前边左拐，走两条街就到了。”</p>

“目前政府军节节败退，加罗局势也不好了。没事儿尽量不要上街走动。”</p>

宋冉点头：“噢。知道了。”</p>

过了几秒，李瓒忽笑起来，说：“你还是会到处跑对吧？”</p>

“……”宋冉摸摸耳朵，“我是记者么……哪能天天蹲在旅馆里。”</p>

“也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猜你是‘逛街’去了。”</p>

“……”她规规矩矩地回答，“想要记录的东西很多，也不好天天待在军营里头。”</p>

“那倒是。”他没再多说了。</p>

走过路口，宋冉无意间抬头看他，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庞看上去更清秀了。正看着，他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上。</p>

她心中一紧，指了下他脸上脖子上的结痂，说：“还好吧？”</p>

他随手摸一把，并不在意：“没事儿。”</p>

“会不会留疤？”</p>

他好笑：“男的不在乎这个。”</p>

到了美军驻地门口，李瓒等待验证资料的时候，宋冉在一旁摄像记录——她之前没来过。</p>

站岗的美国兵说可以进去了，李瓒回头要叫宋冉，见她仍在认真拍摄。</p>

他看她半晌，一时也不知怎么想的，慢慢走过去，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忽然用力唤了声：</p>

“宋记者！”</p>

“啊？”她吓一跳，慌忙回头，表情懵懂而诧异，“什么？”</p>

李瓒盯着她看，倏尔一笑，下巴往里头指了指，说：“可以进去了。”</p>

“噢。”</p>

他跟在她后头走，想起那表情，又没忍住轻笑一下。</p>

……</p>

宋冉进院子前关了相机，这边是不允许非授权拍摄的。</p>

这里的军营和中国驻地没多大不同，但来往的军人给人明显的差异感——白种人在体型上有天生的优势，当兵的更显人高马大。</p>

训练场集合的士兵来自七个国家。除了李瓒，其余全是欧美白人以及欧美裔黑人。李瓒个头不输他们，但体型不如他们壮。</p>

作为队内唯一的亚洲人，李瓒自然受到不少特殊对待——匍匐前行时被人恶意往脸上踢尘土，翻墙时遭踩肩，模拟实战时队友也不给掩护，还连连被“误杀”……</p>

尤其是那叫本杰明的美国兵，各种小动作和嘲笑就没停过。</p>

宋冉在旁目睹这一切，内心憋屈，但没发表一句观点。这是军营，男人较量的场所。她要是插嘴投诉，只会让局面更难堪。</p>

教官是英国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p>

好在李瓒没表现出半点愤懑，很有耐性地坚持了一整天，成绩居然没落后太多，位列前三。</p>

傍晚散队时，“特殊待遇”还没有结束。</p>

教官刚解散队伍，本杰明就跟一个法国兵笑话道：“他们国家有趣得很，战地记者吧，派女人来；当兵上战场，也派女人来。”</p>

宋冉正要关机器，听到这话，皱了眉。</p>

到了这一刻，李瓒表情也有些变了，他下颌紧咬，看向本杰明的目光有一瞬的狠意，但都在顷刻间松散下去。</p>

李瓒一句话没说，安静地从本杰明面前走过。</p>

可本杰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笑着拿手去拍他肩：“女士，你对我说的话有不同意见？”</p>

话音未落，李瓒突然抓住他手臂一个过肩摔，本杰明翻身而起，却没摔倒，反而在站稳的一刻反摔李瓒。李瓒早有准备，迅速回绕躲过，闪去他身后箍他脖子，本杰明立即下蹲溜走。</p>

两人都没法一招控制，同时迅速松开对方，拉开两三米的距离。</p>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p>

“哇哦！！！”周围的士兵们一时间四下散开，绕成一个圈。</p>

李瓒目光直视本杰明，将身上的防弹背心、挂具、手.枪一把扯下来，全扔在地上。</p>

这是挑战的信号。</p>

“哦！！！”围观的士兵高声起哄。</p>

本杰明嬉笑一下，也开始脱背心。</p>

宋冉怕事情闹大：“李上尉……这……”</p>

李瓒回头，拿手指了她一下：“不许拍！”</p>

宋冉僵在原地，没敢上前。</p>

李瓒将手臂上、腿上的挂具、匕首、枪支全部拆下来扔在地上；浑身上下卸得只剩一套军装军靴和作战手套。</p>

面对着同样卸去一身装备的本杰明，他捏紧双拳，摆好了随时出击的架势。</p>

本杰明同样准备好了迎敌，连教官都站在一旁观赛。</p>

本杰明率先攻击，他迅速上前一拳挥向李瓒右脸，李瓒一个转身避闪躲开，一脚踢向本杰明左腿，后者同样轻松躲过。</p>

围圈的士兵们哦哦叫唤，声援助威。</p>

宋冉紧盯李瓒，大气不敢出。</p>

经过短暂的相互试探，两人迅速进入状态。</p>

本杰明来真的了，人极速上前两步，一拳出击直冲李瓒太阳穴，李瓒堪堪躲过，另一拳连环袭来，擦着他下颌而过。李瓒拧住他手臂，一个向前冲撞，将他撞翻在地上跌滚几圈。黄沙飞卷，谁都想先爬起来抓住机会，但彼此都牵制着对方，接二连三将对方拖扯在地面上。</p>

周围人声鼎沸，附近训练的美国兵全跑来围观。</p>

两人扭打着，突然，本杰明一脚踹开李瓒的腹部，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一脚踩向他胸膛。</p>

李瓒敏捷翻滚开，一个扫腿踢向本杰明支撑腿，将他掀翻倒地。本杰明刚要起身，李瓒翻身跃起，连人带肘砸上去，压住他胸膛；他另一手飞速在本杰明鞋子上抓了一把，抽出鞋子里插着的“匕首”，瞬间“刺”向本杰明的喉咙。</p>

一“刀”落下去，本杰明彻底不动了，举着双手。</p>

李瓒握拳的手轻轻落下，在他喉咙上划了一道——“割喉”。</p>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p>

李瓒微喘口气，推开本杰明，站起身来。</p>

几秒的死寂后，围观人群里突然起了掌声。</p>

李瓒胡乱抹一把头上脸上的灰土，走到一旁，将散在地上的背心手.枪护具等装备一一捡起来，看一眼一旁呆怔的宋冉，说：“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