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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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p>

桃泽卯雪有些茫然。</p>

他有点无法理解咒灵桃泽奏说这话的意思。</p>

什么叫做五条悟为了自己差点毁灭了六个世界？</p>

看到桃泽卯雪那一瞬间的茫然, 咒灵桃泽奏便明白五条悟一直没有跟桃泽卯雪说明真相。</p>

“原来你还没有跟他说，还是说，你害怕你说出真相之后阿雪会讨厌你？”咒灵桃泽奏问五条悟。</p>

可此时的五条悟却闭口不言。</p>

“五条先生？”桃泽卯雪伸手握住了五条悟垂在一边的手, “怎么了？”</p>

五条悟并没有转过头来，桃泽卯雪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五条悟睁着眼睛，一眨不眨, 那时候比天空还要透亮的眼睛此时竟微微颤抖着, 睫毛微颤。</p>

在感受到桃泽卯雪温热的体温后，五条悟下意识地反手握住,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我跟你说一件可能会违反你原则的事……你会生气吗？”</p>

“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 但不是现在, 而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到那个时候你想怎么解释都行。”桃泽卯雪决定给他一个台阶下。</p>

自己会不会生气那要看五条悟干了什么，就算要生气吵架, 那也是关上门在自己屋里说, 本来就是家事，没有必要扯到所有人面前，让其他人看笑话。</p>

桃泽卯雪当然知道五条悟有秘密瞒着自己, 也知道那有可能是关于自己的, 只是他一直没往心里去，既然这件事现在拿到明面上说，那就正好说开了，省得以后还有什么误会。</p>

说开归说开，可这不代表外人能看他们的热闹。</p>

咒灵桃泽奏也没想到自己的挑拨离间竟然没起什么作用。桃泽卯雪和五条悟两个人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而且桃泽卯雪也明白不能在外人面前闹脾气, 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p>

热恋中的情侣不是应该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吗？为什么他们两个能这么信任对方？</p>

尤其是桃泽卯雪！</p>

“你原本应该死的。”咒灵桃泽奏又一次重复到，“是五条悟用全世界换了你。”</p>

“是吗？也就是说五条先生救了我吗？”桃泽卯雪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感谢五条先生才对。”</p>

桃泽卯雪可不相信那个全世界。</p>

“可是他为了救你差点毁掉了其他的世界，整个世界的人都因为你而死，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咒灵桃泽奏往旁边退了一步，撕开了那道缝隙，将缝隙另一端的景色完整地展现在桃泽卯雪的面前。</p>

缝隙的另一边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涩谷区，他们这边勉强算得上是和平，可另外一个世界却满是血腥。</p>

无数的尸体堆积成山，咒灵趴在尸体上大快朵颐，桃泽卯雪甚至能够听到人类的尖叫和恐惧的哭声。</p>

只是那些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雾似的听不真切，与其说引起了其他人的不适，不如说像是录像机刻意播放的声音。</p>

听着那些足以压垮别人的声响，桃泽卯雪张了张嘴：“可是……照你这么说，其他世界的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的五条先生和其他世界的五条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p>

“那不是平行世界。”五条悟终于开口说话。</p>

他的声音滞涩，一开始还有些沙哑，说了几个字之后立刻调整过来变得流畅，“是无数次重来的前几个周目。”</p>

桃泽卯雪扭头看着五条悟，而五条悟却不敢看桃泽卯雪，逃避似的看着前面：“不是没有那种念头……只不过不想毁掉阿雪喜欢的世界，一想到这里，就不敢做了。”</p>

在男朋友面前深情剖析自己还挺尴尬的，可惜桃泽卯雪一点也不觉得尴尬。</p>

还有点感动。</p>

五条悟为了复活桃泽卯雪不择手段，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为了复活桃泽卯雪献祭其他人，他让世界重来的方法除了使用书之外，还包括回溯自己的时间。</p>

作为许愿的人，五条悟受到的限制最大，为了能够带着记忆回到最初，五条悟只能自己了结自己。</p>

也就是说，桃泽卯雪在七次轮回当中死了六次，五条悟为了救桃泽卯雪也死了六次，桃泽卯雪每一次复活都是忘掉过往重新开始，而五条悟则是背负着沉重的记忆从头再来。</p>

五条悟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这一次他敢看桃泽卯雪了：“我很听话的！没有毁灭世界哦！”</p>

“嗯，很乖很厉害的！”桃泽卯雪选择顺毛摸，把五条悟哄好才悄悄松了一口气。</p>

五条悟的状态不太对，理智卡在了崩溃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断掉。</p>

没人想看到失去理智的五条悟。</p>

也没人想知道失去理智的五条悟能做出什么。</p>

“你又是从哪个周目逃出来的漏网之鱼？”被顺好毛的五条悟又竖起了食指和中指，做出了使用领域的姿势，“从我岳父的身体里面滚出去！”</p>

咒灵桃泽奏不怒反笑，“如果这次我杀了桃泽卯雪，你的努力就会失败，你所有的轮回都会功亏一篑，桃泽卯雪会死，你也会死，这个世界也会毁灭，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毁灭世界的罪人，整个世界都会恨你！”</p>

“所以说，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五条悟握着桃泽卯雪的左手下意识紧了紧，而桃泽卯雪则反手握了上去，安抚着不知道为什么紧张起来的五条悟。</p>

“这些咒灵都是从其他六个世界拉过来的，都是死去的人的执念，而我不过是代替他们的行刑者，只有始作俑者死了，这个世界才会恢复正常。”</p>

桃泽卯雪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也不好插嘴。</p>

但是据他们两个人聊天的内容来看，自己现在能站在这里好像是……五条悟的原因。</p>

如果五条悟为了复活自己，真的用其他世界的人做祭品……</p>

根本不可能！</p>

五条悟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就算自己再怎么重要五条悟也绝对不会用其他人的生命开玩笑的，拿其他人的生命交换更是无稽之谈。</p>

“够了！”桃泽卯雪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只我不信，其他咒术师也不会相信。”</p>

“咒术师相不相信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些愚蠢的普通人相不相信。”咒灵桃泽奏继续撕开那道裂缝，那道裂缝已经不再是裂缝的大小，可以容纳五层楼高的咒灵。</p>

而这样的通道不止一个。</p>

一共六个通道，呈六角形将桃泽卯雪和五条悟围在中心，除了一开始咒灵桃泽奏打开的那个通道里面是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之外，其他通道另一边的景色都非常和平。</p>

里面的场景各不相同，也有唯一的相同点。</p>

桃泽卯雪在这些门里见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些都是自己。</p>

普通人的自己，军警的自己，黑手党的自己，咒术师的自己，武装侦探社的自己，甚至还有咒灵的自己。</p>

而这六扇门里，不停地重复，重复着自己死去时的场景。</p>

被咒灵吃掉，自杀，各种死法不一而同，都以自己的死亡为终点。</p>

“别看。”五条悟伸出手捂住桃泽卯雪的眼睛，“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p>

可是桃泽卯雪却坚定地将五条悟的手拉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每一个世界里的自己。</p>

死了吗？</p>

无所谓。</p>

哪怕桃泽卯雪并没有这些记忆，桃泽卯雪依旧能够理解这些门里的自己的想法。</p>

至少在死的时候他是没有后悔的。</p>

“你有这些记忆？”桃泽卯雪突然想到了咒灵桃泽奏说的五条悟是带着目的重新启动这些世界的，“其他世界的我们有没有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