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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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霄皱了皱眉，上官志允却收起方霄画出的地图，点了一下方霄的鼻头，说道：“这样也好，我们顺便去老太太那里，把我们的出行一事和她们说一声，免得我们走了，家里出什么乱子。”

“她们不是还有暗卫的么，能出什么乱子来。”方霄睁大眼睛，外面那群暗卫的实力，若她不使出修真的手段来，一打二都有些吃力。

“他们是我这些年培养的凡间高手，是属于我的私人暗卫，不听王府里其他人的命令的。当然，你的命令除外。若我离开之后，他们的生活，还需要你来照顾。”上官志允说道，“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你那些嫁妆，银票都带上吧，穿的和用的，挑几样适合的放到魂珠里，其余的东西，就留下吧，王府里的人，估计不会来偷拿的。我平日里常用的东西，都收在乾坤袋里。屋子里的东西，都不必收捡。暗卫，我们带上十人即可，其余人，还是留在王府吧。”上官志允做出了安排。

方霄那堆东西，的确实用的没两样，就干脆点头说道：“我就带上两套换洗的衣服和炊具就行了。其余的东西，到了地头上，用银子买就行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老太太居住的松鹤院走去。

松鹤院里，已经聚集了一屋子的女眷，大夫人脸色不太好地坐在老太太的下首位置，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七夫人以及九夫人，也带着自己的女儿，坐在屋子里，整个小花厅里，莺莺燕燕地，好不热闹。大夫人心里在担心方霄和上官志允会对上官志诚下黑手，一大早地就领着上官志诚进了宫，把上官志允也是仙师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听了这消息，脸色都不太好。太后更是把大夫人骂了一顿，说她眼瞎，连明珠和鱼目都分不清楚，害得她老人家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对仙师不敬。皇上更是露出想把忠王爷的位置，让上官志允来接手的意思，而她的志诚，第一次被皇上和太后，像是弃子一般，丢到了一边，不闻不问。回来后，大夫人心里害怕，更是不敢让上官志诚跑到这里来扎眼，就以上官志诚腿还没恢复的理由，让人把上官志诚给看管起来，生害怕那小子脾气上来，非要跟上官志允和方霄做对。自己更是送了两个貌美的丫环过去，希望上官志允能看上眼，分薄一些方霄的宠，这样，以后就算是她对方霄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看在那两个貌美的丫环份儿上，上官志允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可惜，临时挑选上来的两个丫环空有一副美貌，却没有做事的机灵劲儿。刚过去，就被赶出了晴明轩。而这事儿被老太太知道了，还反把自己给责备了一番。现在更是叫来了王府里的所有家眷，想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取得上官志允和方霄的原谅。自己当了王府这么多年的家，现在居然要让自己一个长辈，对着两个晚辈道歉，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管理王府。

而看老夫人的意思，这王府的中馈，看来以后也要让给方霄那个小践蹄子来打理了。自己这十多年的辛苦，全都会打了水飘，这让她怎么能甘心。大夫人扭着手上的丝帕，恨不能把丝帕当成上官志允和方霄，给拧成碎片。

方霄和上官志允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丫环小姐，以及脸色暗沉的大夫人，却没看到上官志诚。两人上前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赶紧站起身来，在两人还没躬身的时候，就一手一个地拉起两人，笑着说道：“以后，你们见到王府的任何人，都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坐下来，祖母今天请你们过来，是想做个合适佬，调解一下咱们王府里的一些小矛盾。你母亲这人，你们也知道，性子是个好强的。咱们忠王府里的男人们，除了允儿和诚儿外，都战死在了沙场上。唉，说起来，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些可怜人。现在，整个王府都靠着你母亲支撑着，允儿你常年不管府里的事务，诚儿又太小，从小被皇上和太后接到宫里教养着，养出来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允儿你又是仙人，这凡人间的事情，你怕是不耐烦管理。所以，将来，我们忠王府里的事情，还是要靠着诚儿来打理。以前你母亲忙着管理中馈，忙着给你请医治病，有些方面，也是顾及不到，特别是对诚儿，她心里是有愧的，诚儿这些年来，呆在她身边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所以，对诚儿就更娇惯些。那马的事情，看在我老太婆的面子上，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定然会好好管教诚儿，不让他再来招惹你们。你看，不如就让你们母亲代替诚儿，给你们道个歉，咱们以后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老太太说着，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一咬牙，也站了起来：“允儿，允儿媳妇，是我没管教好你们弟弟，这几天，惹你们不痛快了。我代诚儿给你们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们看在你们祖母的面上，原谅他吧。”

上官志允一挑眉，目光扫向屋里或惊讶，或平淡，或幸灾乐祸的表情，淡淡一笑，说道：“说得也是，如果没有母亲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我也不会娶到阿霄这样的媳妇。我现在大道可期，也不愿意多参和凡人间的事务，阿霄也要陪同我一起四处云游。我们今天也是来跟祖母和母亲道别的。今天我们就要离开忠王府，二十天后，我会送阿霄回来，希望你们以后能融洽相处。没事的时候，别去晴明轩打扰阿霄的清修。”上官志允说着，目光淡淡地扫向大夫人和老太太，重点关照了一下大夫人，让大夫人浑身如坠冰窖般，动弹不得。

老夫人目光一闪，赶紧说道：“允儿你本是方外之人，想出去云游，祖母不会拦着你。可阿霄毕竟是个女孩子，就这样跟着你四处游走，多有不便，不如我另外派两个小厮陪着你一起四处走走吧，免得累坏了阿霄，你心也会心疼不是。”

“祖母难道忘记阿霄是有功夫在身的了。放心，有她跟在我身边，我才会更安心。孙儿就此告辞了！”上官志允拱了拱手。方霄也服了一礼，跟着上官志允一起离开。

“允儿，母亲以前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你是忠王府里唯二的男丁，母亲还是希望你能替忠王府开枝散叶，阿霄年纪毕竟还小，不如你多带上两个服伺的丫环，等她们有孕，就打发她们回王府来如何？”大夫人咬咬牙，把自己的打算讲了出来。

上官志允一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看着大夫人，说道：“你难道忘记给我吃过什么药了吗？怎么还会说出让我生出子嗣的话来。这样的要求，你还是去跟上官志诚说吧。我不会对忠王府怎么样，但不代表我就真的会原谅你的所做所为。你的那些个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以后，阿霄回来后，希望你也不要招惹她。到时，没有我护着的忠王府，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上官志允，说完拉着方霄的手，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呆愣愣的老夫人和一脸慌乱的大夫人。

老夫人看着两人就这样走出了松鹤院，冷冷看着大夫人，喝道：“到现在了，你还不肯讲实话吗？允儿和诚儿，都是你大房的孩子，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忠王府唯二的骨血，你对允儿到底做了什么，让允儿都不愿意看顾着忠王府了？说！”老太太气得把拐杖使劲地往地上一拄，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大夫人吓得一个机灵，怯生生地看向老太太，目光又看向屋里的其他人，那意思，不言而喻。老太太气得眼前发花，一闭眼，挥挥手，示意其余人都先下去。夫人小姐们都一一行礼退下。屋子里只剩下大夫人和老太太以及她们身边服伺的两个婆子。

大夫人心一横，一下子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眼泪也扑簌簌地往下掉，哽着声音说道：“娘，您知道，当我听到我的军儿战死沙场那天，心里有多苦，恨不得能跟着他们父子两人一起去了。而允儿，却因为生来身体就弱，反而保住了一条性命。我心里的苦，有谁能知道。要不是诚儿还在襁褓里，我真的就随他们父子一起去了。

我正在替王爷和军儿伤心之时，柳姨娘却在偷着乐，她想害我的诚儿，这样，王爷的儿子，就会只剩下允儿一个了。虽然身体差了一些，但是，总归是个男孩儿，将来就会有继承王府的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母亲，您说说看，这王府里有谁还会记得我的军儿和诚儿。那年的元宵节，我故意让柳姨娘领着允儿去逛花灯，也故意安排人去勾引柳姨娘，也故意叫人把允儿推进河里，可是，允儿那孩子终究是个命大的，他被救起来后，我就又觉得对不起王爷来，王爷去了，留下唯二的两个儿子，我不能就这样让他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我又精心照顾着允儿。只是，每每看到允儿那张跟柳姨娘酷似的脸，我就会想起，柳姨娘想害死诚儿的事情，于是，我从大夫那里拿了些药，下在允儿每天喝的汤药里，让允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同时，即使他还活着，也会失去生儿育女的能力。我，我，娘，您也替我想想，我这么些年来。虽说是给允儿下了药，但我也尽心把他给养大了。我这心里，也苦得很啊！呜呜呜！”大夫人抱着老太太的腿，把脸埋进老太太的裤腿上，让自己的眼泪，能很快打湿老太太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