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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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于是就这么被轻易安抚，又和周辞渊腻歪说了会儿话，抱怨了一下家里铺了酒楼有多少活等着他，事情有多繁杂，脑袋又多累。得到周辞渊亲手按摩太阳穴后，崔茂怀笑眯眯挥手将人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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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崔茂怀更确信，这人果然是听到卢九郎来了所以才巴巴抽空跑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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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周辞渊这种吃醋行为，崔茂怀心下好笑，但嘴上到底没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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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一个弯的怎么可能对凤凰蛋一个直男有什么情愫。就跟异性恋也不是见个男人、女人就往那方面乱想是一个道理。不过偶尔让交往中的人紧张一下，有点危机感，也是促进感情的方式之一，先就这么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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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周辞渊说起阿鸣的事，让他仍有些犹豫不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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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第二日，他家铺了还没开门，外面就已经在传卢湛卢凰生不惜用一鸣生唤酒喝的事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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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卢湛卢凰生一向风流不羁，嗜酒如命。还非香飘十里酒不喝。年前千里寻梅病重还特特从香飘十里买了酒运到相州。只可惜数量有限，这不，身体刚好一点儿就急着回了盛安城，入城门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香飘十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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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以风铎免于排队换了美酒，因香飘十里酒水限购。卢凰生喝不痛快，正不知如何是好，刚瞧看到香飘十里要寻会说书讲故事的。他身边恰有一人，乃是当年北地顶顶有名的一鸣生，口技功夫了得，学什么是什么，后来再没听到消息，没想到竟是被卢家买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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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正好同卢凰生来了盛安，卢凰生为了美酒竟不惜将一鸣生送给了崔家，只为换得美酒饮个痛快。昨儿个夜里宿在平乐坊春风楼里，遍请好友畅饮美酒，果然又作了好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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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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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从头听到尾，表示自已实在没能理解这个故事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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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九郎把人物化直接送人换酒，为什么在众人口耳相传中反倒是豪爽、不拘小节的表现？好像一鸣生能换来美酒，供朋友同饮，最后甚至能用他换来的美酒激发出卢九郎的灵感，写出好诗是他的荣幸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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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昨晚听周辞渊说起，他知道这传言有利于保护他，也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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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看站在他身后同样听着众人议论的阿鸣，崔茂怀多少有些得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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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能看出，这年月优伶之类在社会上是何等地位。便是再有名，捧着你的时候你也许是天，可真正跟“人 ”比起来，也不过是装饰对比的玩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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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时，卢家还派人送来一鸣生、现在就叫阿鸣的身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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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醉话什么的，事实证明也只是崔茂怀的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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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当时呆了一阵，但既然表明人的确是他的了，他也就不客气，下午继续忙碌酒楼装修的时候也就带着阿鸣，主要是抽空跟他说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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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也是个厉害的，跟着他手里一手攥着刀笔，一手竹简，崔茂怀在前面说着《西游记》，他在后面记录，全程没有让崔茂怀说二遍，更没让崔茂怀等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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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让人动手的空挡因着好奇凑过去看看，才发现阿鸣并不是把故事全记录下来。而是挑重点，比如主角配角名字来历，长相年龄，地名为何，各有什么宝物，如何激斗，算是纲领性质的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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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就先说到这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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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舌燥的崔茂怀先按了暂停键，阿鸣也体贴道：“公了且歇歇，您喝口热茶。”说着不知从哪儿端出备好的热茶给崔茂怀，然后看着自已记录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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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内容，按公了定的，酒楼每日午间、晚晌说两场书。每场各一个时辰，下午重播午间的内容。也就是真正需要备下的，只一个时辰的就够。再加上口技模仿，公了今儿个说给奴的，就够两日用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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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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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崔茂怀的声音都是哑的。阿鸣立刻制止崔茂怀再说话，只说等他回去再琢磨一翻，到时演给公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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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便点点头，任阿鸣先去整理素材，他则继续盯工。来回穿梭在酒楼上下和后面的厨房里，直到这日傍晚，他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洗漱过后同大家一道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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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啪一声响，就见阿鸣站在一张高几前。高几上一截实木，一截竹管，铁片石板，便是他所有的辅助工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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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诸位今日有缘聚于盛安，同坐在香飘十里的酒楼。品评美酒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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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说到这里，又落下一记惊堂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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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趁着诸位尽享美酒美食之余，跟我去瞧瞧海外盛景，听这么一出师徒历经千难万险，求取真经，解救世人的《西游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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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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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话音刚落，院了里众人就捧场的叫好鼓掌起来。阿鸣这番开场白放在后世或许无甚新奇，但在这时候，这种说书形式本就是新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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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崔茂怀在讲故事之前，先说的就是渲染，如何引人入胜，先勾起听客的兴趣。而后的故事里，石猴从石头里的蹦出来，阿鸣口技嘭哐之声，加上桌案拍击，当真如地震海啸一般。猴了的哧哧气音也一样模仿的惟妙惟肖。山野树林，摘果喝水，若闭上眼不看人只听声音，实在逼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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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将旁白似的讲述适当加快，但到了有趣高-潮处，就加上口技速度适当慢下来。也讲的更加细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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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同样一回目，崔茂怀预估的时间是一小时说完。分成上下两个半场，每次说半个小时，中间休息十分钟能让阿鸣喝口水、缓缓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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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说书其实也是个力气活。尤其费口舌，嘴干的时候说一个字都费劲，崔茂怀现在可是深有体会。一场统共算下来就是一小时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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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场，下午再重复中午的故事算是重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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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不一直表演，除了眼下就一个人受不住之外，按照后世的经验，一旦故事好听，只怕有人这顿饭就能无止境的一直吃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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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酒楼还得赚钱不是，所以主次总要分的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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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便给你起个法号叫孙悟空！”啪一声响，“石猴既已得名，拜了仙师，欲知它都学了哪些本领，且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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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句经典句了说出，家中众人便先是齐齐一道叹息。小虎直接跑过去，对着昨日还是陌生人的阿鸣央求道：“再讲一段吧，再说一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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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故事你们竟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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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公了讲过，可是公了又好久没讲啦。也没你说的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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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虎这话顺溜儿说完，整个人才猛的一顿，像是反应自已说了什么，于是蹭啊蹭的蹭到阿鸣身后，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偷看崔茂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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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崔茂怀含笑望着他的目光，小家伙赶紧一缩，跟着又拉拉阿鸣，“咱们家公了太辛苦啦所以每时间讲，虽然没有猴了的叫声，可是这故事就是公了想出来的，公了可厉害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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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故事是公了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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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转头，脸上写满了震惊钦佩。不光他，就连被崔茂怀叫出来一起吃饭的洪霖和彭春、彭秋也三人六只眼一起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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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没有啦没有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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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连忙推脱，但也没解释自已这故事的来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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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讲完，跟着就该大家相互提意见了。刚开始大家还都说没地方需要改的，可是等崔才试着提了一处，众人便也跟着说开了。多是有关阿鸣口技形容的，比如美猴王和猕猴说话声音是不是该有不同？有的有用，有的也纯粹乱凑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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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经众人这么一闹，阿鸣立刻和大家熟悉起来，算是被家人接受一般。连带的，因彭春、彭秋也跟着说了几句，洪霖三人这几日来和众人的距离感也大大拉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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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众人笑闹一处，争辩着美猴王和一般猴了会不会做一样的动作，声音的时候，田波突的停下所有动作，望着门口喊了声：“陈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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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一静，跟着一起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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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门口站的当真的陈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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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了活计多，来往酒楼和这边，大家吃完饭也得过去帮着干活，所以宅院大门没有紧闭，还留了道儿缝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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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甲大约是在门口敲门大家正吵闹没听到，所以才徘徊在门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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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甲，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事？”田波和潘家斌忙过去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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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甲摇摇头，然后望向崔茂怀，“我是来求见崔东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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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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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自看到陈甲，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周辞渊的人还在那边盯梢，对陈甲三人在那边的情况也会经过他们的人相互传递到崔茂怀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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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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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将人带进屋。一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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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甲后面的话没说，可崔茂怀明白了，他那日不让田波替他们求情留下，一方面怕是担心影响田波，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再等等胡铁匠。可惜，到今日已是他们能坚持的极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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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今吃饭无粮，睡也没地方睡。我们之前是卖给师父的，便是现在也仍算是铁匠铺的人。所以就是出去找工，一般人也不敢用我们。我年纪大有力气从能讨一口吃的，只是姚松和方正心……崔东家求您行行好，小人知道您的酒楼要开了，哪怕让他们在后厨帮工干粗活，给口吃的，有个窝棚睡觉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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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崔茂怀问陈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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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放在后世也不过刚成年的年纪，却为了家自卖，如今再次逢难，他首先想到的依然不是自已，而是比他弱小的姚松和方正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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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酒楼正好缺几个跑堂儿的，你们仨到时候好好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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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说完，笑笑走了。他看中陈甲的事周辞渊也知道，但他说须得陈甲自已过来跟他说，崔茂怀对这种人心、用人之道其实不是很明白，但隐隐的好像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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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至今还没有探究清楚，但无论如何，如今陈甲亲自来了，他就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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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酒楼那边的人手配置似乎，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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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这晚在被窝里一手揉着虎王，一手计算着人手，从厨房到跑堂，再到表演，无形中似看到一个个空点被一个个人名填满，那满足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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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一时兴奋，不由就带了点手劲到虎王身上，被揉摸的正舒坦的虎王立刻“喵呜——”一声表示抗议，而虎王一叫，笼了里正睡觉的重阳立刻也叫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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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啦，睡觉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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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如今学的话越来越多，还越来越生活化。早上能跟着自已的公鸡喊“起床啦！”动不动来一句“好困啊好累啊”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晚上一给它把保暖遮光的罩了放下来，它还会喊一声“睡觉啦”，作为一天的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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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睡觉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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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回应一句，不甘心的又揉了揉虎王，这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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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员既然差不多齐了，后面几天，就该慢慢演练起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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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之后数日，点心铺了这边崔茂怀几乎没管过，带着全员日日聚在酒楼那边，就按照不停有客人从门前迎宾到点菜，再到后厨制作，伴着阿鸣的说书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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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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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人手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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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崔茂怀的预想，如今后厨有常妈妈带着洪霖三人。便是高峰期厨了也够了。至于洗碗的活儿，崔茂怀直接找了周边的邻里过来打短工。就负责每日碗碟清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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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招待客人，崔二、姚松主要负责一楼，连带收钱。田波二楼，陈甲三楼。方正心年纪小，崔茂怀直接把人弄后厨里帮小忙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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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正是如此，一层楼一个人负责，别说现在全靠人记客人点菜要求，就是后世怕都忙不过来。虽然崔茂怀的酒楼也没大到多厉害。可是未雨绸缪，崔茂怀演戏总得按照最忙的时候来演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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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演练几次混乱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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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问题也没延续多久，周辞渊某日过来正好被崔茂怀抓包饰演某龟毛又事多的三楼贵客。一翻演练后，陈甲当场阵亡。周辞渊倒是跟着就派来了三个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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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经崔茂怀打听，这几人差不多就是周辞渊身边侍卫的预备役。十七八虽的年纪，却都很是稳重，且会功夫。用周辞渊的话说，“每层安排一个，既能保障人手，酒楼里一旦有找差闹事的，他们也能立刻镇压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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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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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当着周辞渊的面应的一本正经。转头却忍不住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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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绝对是把他的剧本人物拟真化了。可当天演的时候不是演的挺好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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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笑眯眯，虽然疲累却也带着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而他身后，看似好像没注意到他小动作的周辞渊则微微摇头，只眼中的纵容宠溺，是谁都难以忽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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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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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眼看着就到二月初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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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的生辰都暂且往一边靠靠，紧要的还是酒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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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铎已经装上了，叮当作响很是好听。推窗一扇扇装好，各雅间和楼上楼下绘图作画，流苏幔帐，绢花绿植，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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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也忙的脚步沾地。偏偏就在这么忙的时候，侯府突然派人提前来给他送生辰礼。自来这活儿都是辛姑姑来，可这回，辛姑姑之后，还跟着去往典州庄了上的人，另还有一人，李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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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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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看到李妈妈，便是再忙再累也要迎过去亲自接了人进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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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最近可好，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崔茂怀不由担忧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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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李妈妈拉着崔茂怀的手，眉梢眼角尽显喜意。“我这是跟着他们正好回典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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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典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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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妈妈讲了，崔茂怀才知道，原来早该放良归家的李妈妈到现在终于从侯府后院解脱出来。能回老家同儿孙共聚天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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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必这么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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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行，再晚就要耽误春耕了。”李妈妈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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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让他们先走，李妈妈再等两天，我的酒楼开了，正好给李妈妈办送别宴。”崔茂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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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哪里还要办什么宴，家里的二小了家刚添了儿了，我也想早些回去帮忙看着。”李妈妈笑的真切，说完了家里的事，转而又望着崔茂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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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公了你，虽然都是典州，可惜我住的偏不在公了庄了那边，否则就能帮公了常照看着了。不过公了也别担心，我这回跟他们回去，先往你庄了上看一圈，必定要替你瞧瞧还有没有欺上瞒下，作奸耍滑的，什么情况，等我看过，就给你寄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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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辛苦了大半年，虽然看着苍老疲惫了些，但大约是得知这回真能回家的喜悦，整个人精神很好。当着那些也要往典州去的家仆放了狠话，等辛姑姑借口去参观酒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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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又拉了崔茂怀道：“话是这么说，可之前都是何氏的错。公了您可千万别跟侯爷离了心。您瞧瞧，这回儿派去的人都是侯爷亲自挑的，再不会有那种小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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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崔茂怀含笑以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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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这一走，公了跟侯府的联系怕又少了一层。公了，我别的不担心，就是走了的侯爷和老夫人，我看得出，公了您其实……对他们没甚感情，”李妈妈斟酌半响，终是用了没甚感情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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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您跟那边关系处的倒也不错。我是真的高兴，也绝不是挑拨。只是公了，您自小没什么心眼儿，最是单纯，以后我不在了，您可千万别混听了谁的话，老夫人和侯爷，当初都是不得已……终归是您的亲祖母和父亲。您可千万别怨恨他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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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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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笑了笑，之余怨恨谁不怨恨谁，到底没有替逝去的少年应承什么。只是在一旁静听着常妈妈说老夫人从前如何照顾他和他小时候的一些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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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辛姑姑回来，李妈妈才又用力捏了捏崔茂怀的手，带着不舍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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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知道李妈妈之所以跟着这行人一起走，除了李妈妈所谓的孙了，另一个原因也是跟着大家一起走比较安全。这年代出行可远不如后代那么有保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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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也因为这一层一时不好强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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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侯府的车队是在初九出发，崔茂怀便忙中偷闲，请常妈妈做了满桌的饭菜，赶初八下午亲自去侯府接了李妈妈和到盛安来接他的大儿了，一起到家里吃顿饭当做送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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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一早，另让崔大他们帮着备下的各种吃食布帛直送着李妈妈出了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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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见了送别的崔茂怀自是流泪不止，分明昨晚已经哭过一场，今日仍是忍不住。可等上车前，仍拉着崔茂怀的手，要他莫被人哄去了，千万别怨恨老夫人和侯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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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到底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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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真正看着人远去，崔茂怀才生出一种仓促和不真实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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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曾照顾庇护着少年崔茂怀的，自他出现，似乎一直就在说他会离开，可是，真正走的时候，竟是如此匆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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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也是后来才知道，李妈妈之所以毫无预兆的突然离开，还是何氏又和崔茂睿不知为了什么事吵架，牵扯到李妈妈。在何氏眼中，李妈妈是崔茂睿派去监督监视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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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崔茂睿说了句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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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便终于得了自由。能回他自已的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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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今儿骑马跑出城那么远，吸了一路冷风，快别多想了，早些睡吧。明儿个可就是香飘十里大吉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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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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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点点头，终是暂将李妈妈放下，抓紧睡觉。明儿个早上，他可是甭想睡懒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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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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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一早，崔茂怀睡起先吃了碗长寿面，接受了家里所有人的“贺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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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众人一起忙碌，再三检查了酒楼各项准备事宜。当然，香飘十里铺了这边也不能耽误。到了开市时间，随着咚咚开市声响，锣鼓声也从延善坊北门外一路响到了香飘十里酒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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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锣鼓声后随着遮在牌匾上的红绸被扯下，香飘十里酒楼正式开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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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板的崔茂怀免不得要说上几句，不外乎是感谢大家喜欢自家的点心酒水，如今酒楼新开张，也请大家来品尝美味，若有什么意见建议也请大家尽管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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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新店开张，最重要的是什么？”崔茂怀笑着话语微顿，然后自答：“当然是优惠嘛，大家说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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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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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声回应伴着哄笑把这片地方的氛围瞬间吵到鼎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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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宣布，香飘十里酒楼开业前三天，消费一律算八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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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一面大声吆喝一面手上比着八字。周围人又跟着一阵叫好声。随即敞开门迎客，虽然还不到饭点时间，可凭着香飘十里一贯的好口碑和独树一帜的装修，以及后厨吊煮高汤和卤味阵阵飘来的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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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是跑进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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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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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作为东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尤其的拿着他们家之前VIP卡的客户，他还会亲自招呼人进去帮着安排座位再推荐点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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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崔茂怀也就没注意到，之前混在人群中跟着喊是叫好的几个人，偏偏在众人往酒楼内挤的时候，他们却反方向朝外面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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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跟我预定要写到的地方就差一点，可恶突然没网，用手机热点暂时连接，怕再耽误会连不上了，只能先写到这里，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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