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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烨淡淡道:“我都要做祭品喂山神去了,狠一点又怎么样?山神村什么时候对我和我娘好过了?现在我娘被杨大壮那个畜生杀了,我也没什么念想了,想杀谁不能杀?”</p>
曹黑黑附和道:“我们是要死的人,死之前不介意拉几个垫背的。”</p>
“嗯嗯!”钱大妞叼着窝窝头疯狂点头。</p>
她快饿死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觉得粗制窝窝头好吃的一天!</p>
严和壁担忧地瞧她一眼,低声道:“你别噎到,桌上那汤咱们也不敢喝啊。”</p>
钱大妞瞪了他一眼道:“被噎到这种小概率事件,我这种顺命玩家是不可能遇到的,别乌鸦嘴。”</p>
说起来,自从昨天晚上跟随邢烨等人去往村西头后,钱大妞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顺命玩家了,一路上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就算她是唯一一个不被阳光控制的人,她还是最倒霉的一个!</p>
邢烨问道:“这桌子上哪个菜是不能吃的?我们让钱大妞先试药,错一个就卸你们一条胳膊。”</p>
支书老婆实在受不了,哭哭啼啼地将几个下了药的菜和汤撤下去,还给钱大妞倒了一杯水,这下子钱大妞放心地大吃起来。</p>
村支书叹口气,无奈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p>
“为什么拿走李大头的脊骨?”邢烨问道。</p>
村支书道:“这不还是为了我那个儿子,你们看起来知道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瞒你们了。钱大妞和王四胖是纸人混血,山神不会看上他们的。李大头的脊骨上有山神的祝福,我儿子把那个锦囊带在身上,山神就会误以为他是被自己祝福过的纸人,也不会动他。这样祭品就会在你和曹黑黑身上出现,我也是为了我儿子。”</p>
邢烨又道:“为什么这几年的祭品都是我们家的孩子?”</p>
“因为你们家都是活人啊,山神最喜欢活人的孩子了。村子里越来越多的人被村长变成纸人了,山里没几个纯粹的活人了。祭品中如果没有活人的孩子,山神会发怒的,祭祀无法完成,村子就又要遭殃了。”村支书拿起自己的旱烟袋,抽了一口道,“从十多年前开始,村子里就只剩下我们家、曹家和杨家三户活人了,余下不是村长做的纸人和纸人混血,就是已经同村长预定好要当纸人的人家,这些都不能动的,只有杨家那个破落户就是村长一直留着的祭品啊!”</p>
这一点邢烨已经隐约猜到了,他静静地听村支书说着。</p>
村支书已经五十多岁了,满脸的皱纹,他苦大仇深地说道:“我是和村长一起长大的,我不想变成纸人,他也不勉强我,只说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去找他。</p>
“九年前,曹家的女儿黑黑才刚满周岁,好在那一年有杨大壮的大儿子,勉强算是混过去了。六年前,我家孩子和曹家女儿年纪都小,村长就让人合伙出老千,骗杨大壮输钱,将二儿子抵押给一户人家,也成了祭品。三年前,村长故技重施,又抵了杨家大女儿。到今年,曹黑黑和我家小二都长大了,村长告诉我,要么全家变成纸人,要么就送小二就当祭品。</p>
“我也是没法子,才想了这个办法。大头,你是纸人,纸人是不会死的,等山神祭结束后,村长拿回纸草,就可以帮你重新做个脊骨,没什么损伤,不是吗?”</p>
他眼巴巴地看着严和壁,求他原谅自己这一次,像个无助的老父亲。</p>
换做旁人大概就会同情村支书,可秦小二如果不会成为祭品,就轮到曹茜与邢烨,全天下只有他们两个不需要同情村支书。</p>
曹茜拍了下桌子道:“你是知道内情没有成为纸人,杨家是村长留着的,为什么我家没人成为纸人?”</p>
村支书看她一眼,吧嗒两下旱烟袋,这才说道:“因为曹家就是五十年前第一个丢孩子的人家,你们家好像也知道什么内情,始终不肯变纸人。这一次要不是你父母都生急病死了,你也不会被当成祭品送过来的,反正有杨家小毛在。”</p>
邢烨冷笑道:“刚巧在山神祭之前生急病了?是不是有点太巧了!”</p>
村支书现在见他就害怕,听到邢烨的话微微一缩肩膀,低声道:“那你就得去问村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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