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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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不悦，面上依旧清冷，声音平静地陈述一句把人拒于千里的事实，“裴队长 ，我是青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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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那双玩世不恭的笑眼此时微眯成一条危险的寒光，紧抿的薄唇是他爆怒前最明显的征兆，架着他的一双大手掐得他骨头生疼，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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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知他就是青鸟的时候有多愤怒，就有多担忧，他执行各种任务多年，从未有过如此胆怯，他看淡生死也不怕死，却在几个午夜梦回梦到他出事而大汗淋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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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力道放缓，裴征仿佛卸力般内心所有的怒气一点点吞咽回去，“小雨。”他叹了一声，声音沉了几分，“我找了你很久，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你消失得彻底，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会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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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小雨，蕴着浓浓的情感和无力，时雨眼底匆匆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微抿着唇，缓缓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下：“放我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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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把他放下来，回手给他掸了掸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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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盯着他看，也不说话，裴征认怂地伸手要去替他揉揉却被他躲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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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站着，裴征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时雨探究地看向那根烟，他拿下烟夹在手里，“戒烟呢，叼着过过嘴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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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还好吧。”他没有家人，没有亲人，只有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那个人就是他师父，南絮。南絮救了他，照顾他，不是亲人似胜亲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记挂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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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研究所有个什么项目现在他是总师，厉害吧。还有，我师父调到缉毒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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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的师父是南絮，而他师父就是南絮的男人陈湛北，宁海缉毒总队大队长，破获无数大案，他家的奖章摆满书架，裴征长这么大谁也不服，只服他师父一个人，当年陈大队长放话不收徒，那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求了一年，他师父看在他的诚心和自身过硬的素质才收他，独一份的荣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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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师父，他俩异口同词，不知道你去了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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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不知道。”时雨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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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你电了设备，教你跟踪，教你窃听，教你刀法，时雨，他把本领都教给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离开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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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他小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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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并不怪师父们的隐瞒，换做他也不会开口说出他的行踪。他笑了下，他俩可不只是一个大院青梅竹马的玩伴，亦算是同门师兄妹，“你在哪，也得叫我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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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轻扯唇角，“幼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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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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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你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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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把话再说一遍？说好的我等你到十八岁，咱俩就在一起。”只是他十八岁了，他从部队兴冲冲地回来，带着满心的雀跃和期待，却发现他消失了，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他怎么了去哪了，他没留给他一句话，甚至一则信息都没有，就消失得杳无音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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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话是你说的，我没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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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征发现，他已经有几年没被一个人气到语塞的地步，这已经不是语塞，甚至是心塞，他裴征活了二十六年，只有这一个人让他无可奈何，打不得骂不得惩罚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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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卸下对抗心理，他又把事端挑起，时雨并不想与他争执，他们只是偶然相遇，任务相同，争执毫无意义，“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我的事也与你无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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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毫无起伏，裴征感觉自已就他妈一腔热血碰上一块冰坨了，“要我来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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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如此，我们权当不认识。”时雨说完抬腿便走，裴征扣住他肩膀往回来，时雨矮身闪过而后者顺势一带，长臂圈住他的腰紧紧扣在怀里，时雨曲肘向后攻击，奈何体力和武力相差悬殊，裴征低笑的声音在他耳畔，“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对付一些小喽罗，遇到有点身手的你毫无胜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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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打架的，收集情报不需要打架。”裴征的身手他清楚，散打格斗枪法皆是军中一流水准，他对上他不只是没有胜算，而是毫无还击之力被碾压，“你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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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把人转过来，低着脑袋看他，“那遇到反追踪你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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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把锃亮的匕首不知何时握在他手里，而这把匕首的刀尖此时已经抵在男人的胸口，“你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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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挑眉，“哟，刀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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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手里的匕首往前施了一点力：“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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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笑得耐人寻味，“不放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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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刀尖又施了力，“放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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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浅浅地刺过单薄的面料抵在他胸口，裴征手上没松，“你还真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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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危险敌人，不用客气。”时雨用力推开他，裴征揉着胸口，“太狠心了，四年不见一见面就拳脚刀剑相向，你个小没良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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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收回匕首，嫌弃地瞪着男人嬉笑的脸，“有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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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不否认还点头附和，“有病，”贱兮兮地靠近他，“你是我的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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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咬牙，恨不得刚刚那把刀真捅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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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忘了。”男人痞痞地冲他笑，笑得贼荡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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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并不打算与他续旧扯皮，他的世界已经与前尘做了切割，此时他是纷朵，也是青鸟，而非时雨，“出现一个叫邦哥的人，此人与威猜要有毒品交易，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与陈海峰有关的消息，我有怀疑邦哥是否与陈海峰有关。”他拿出手机，把相片递到他面前，“这个人叫扎托，是威猜武装军里一个小头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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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收起玩世不恭，“相片发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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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消息我通知你。”时雨把相片和扎托常年活动的范围发给裴征，“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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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这次没再拦他，“别自已去冒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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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点点头，消失在黑夜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