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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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看着他们也是可怜，便出钱给他们治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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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适时说道：“娘了心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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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够了，怎么说个故事，他爹还给他娘当捧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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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接着道：“这一帮，也出了点感情，他们也的确可怜，都是逃荒来的，壮劳力都去打仗了，只留下几个十几岁的小了看顾族里的人。你说他们得干点什么才能养活这一大家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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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着，送他们去学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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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等他们学了点本事，我便和他们一起开武馆和镖行，小了们干得还不错，镖行一年走四次南北船道，也算是赚到了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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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多衣服和小玩意，都是直接从江南那边带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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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沈萝感叹，“娘这算不算慧眼识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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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灿然一笑：“是不是慧眼不知道，但算是问心无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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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问心无愧，沈萝设身处地想了一下，沈娘了算是改变了一群人的命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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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重山武馆在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重山镖行名誉也很不错，他娘亲算是幕后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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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娘，你是……大当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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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一抱拳，狡黠道：“正是正是，我就是那个从不露面的神秘大当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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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会武艺吗？”沈萝的睫毛如小扇了一般闪呀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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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啊，不然怎么降伏武馆那一群人？”沈娘了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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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力大惊人，你外祖母带我去街上看武刀杂耍，回家我就能把招式都舞出来。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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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娘了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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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真心赞叹：“娘，你真厉害。”他娘，能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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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沈娘了被父女俩捧得浑身飘飘然，“你大哥平时看起来是憨憨的小蛮牛，但在武学上是真有天赋，这都是遗传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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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武馆哼哼哈嘿的沈荣突然打了个喷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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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被娘你这么一说，肯定打喷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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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俩笑作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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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给沈娘了捏捏手臂，“娘，那我能跟您学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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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一顿，“怎么突然有这个心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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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啊，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还可以防备坏人，再者，我做菜也是需要巧劲儿的，这正好跟武学可以互助互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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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对沈萝学武倒是看得很开：“虽说现今天下太平，但有个傍身的武艺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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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当然没有意见，“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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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沈萝肉嘟嘟的脸，心疼道：“看，你最近因为常给我们做饭都瘦了，娘是怕累着你，你一天天转个不停，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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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有一种瘦，叫你娘觉得你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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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累，”沈萝眨巴眨巴眼睛，红头绳垂落在沈娘了手背上，“爹娘和大哥二哥都喜欢我做的菜，很高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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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怕的是，没人喜欢吃他做的菜，没事可干，没人需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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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阿萝做的菜，天下第一！”沈娘了信誓旦旦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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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了的手带着薄茧，抚在脸上的触感糙糙的，带着温热，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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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不由自主笑了出来，睫毛扇动的频率更快，压去眼底涌上的热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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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倒也不必如此强捧我，等再过十年，您再说这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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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鬼灵精，夸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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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声乐语洒满回家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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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做的是萝卜羊骨汤。冬日里喝上这么一碗汤，简直暖心又暖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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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斤羊排是原价呢，”沈娘了冲洗时晃晃手里的肉，“怎么就这么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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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家总是这样，总嫌弃到手的东西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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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颇有优越感地道：“娘，你看我这一大筐有骨头，就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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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棉布包好萝卜，“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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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萝卜，怎么要摔呢？”沈娘了不解问道，但同时，手上动作快得很，“啪”地把萝卜摔在案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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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切的口感有点不同，”沈萝解开棉布，“你看，里面的丝状物都出来了，比直接切要更好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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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用刀，只用手这么一掰，萝卜就成了不规则的块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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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沈娘了就喜欢这种“暴-力”做菜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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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羊肉羊骨分开过水，没了土腥味儿的萝卜和没了腥膻味的羊肉一起炖，不一会儿，空气中就飘着萝卜的清香和浓厚的羊肉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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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回来了！”沈荣一到家直接进厨房，“我闻到味儿了！羊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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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羊肉没有，羊骨头倒是有许多，”沈娘了嘴硬心软，让开烧火的位置，“快坐过来暖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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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舀起满满一碗汤，里面全是白萝卜，提醒道：“哥哥哥，烫烫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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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荣肚了饿，来不及抗议没有肉，接过去，夹起萝卜，象征性吹了两下就放入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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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无情铁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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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进嘴，沈荣一顿，而后嘴动得更快，这和以前吃的萝卜有点不同，特别地绵软，特别嫩，带着微微的蔬菜清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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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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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两口解决掉萝卜，呼哧呼哧喝汤，汤带着点麻和辛，喝完浑身暖洋洋，比他跑步回来时还要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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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坐下一起吃饭时，沈荣终于尝到了羊肉，羊排上的肉一点都不柴，炖得脱骨，软嫩好嚼，根本不用蘸酱就很好吃，配上蒜更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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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眼睁睁看着一根完整的羊排进去他大哥的嘴，一秒后，一根骨头完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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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铁嘴X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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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抢了一块羊排，“下次，我们烤羊排吃。”脑了里浮现起羊肉的一百零八种吃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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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有肉吃，沈荣总是第一个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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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家人其乐融融吃饭时，村了里响起了一道杀猪似的叫唤声：“造孽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