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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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里晃了十分钟，到处看看，与记忆一一对应，熟悉这间他接下来要住上好一阵的小出租屋——只有不到三十平，但五脏俱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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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才出门打车。等车又耗掉近十分钟。在半路上，他接到赵家程打过来的电话，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告诉他来不及了，陆总到了。赵家程叫他不要耽搁，直接去相见欢会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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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慢慢悠悠挂了电话，对司机说：“师傅，改下目的地，去长安路相见欢会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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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他眼前闪了闪，进度条显示剧情偏移度1%，它机械的声音在裴然耳边响起：“在任务过程中，剧情偏移超过50%你将会遭受惩罚，超过70%你的身体将被强制接管，超过95%将被判定任务失败。在小说结束的时间点，若剧情偏移度仍然超过4%，将判定任务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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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笑了笑，轻声说：“别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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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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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问了句什么，裴然抬起眼朝着后视镜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今晚有个大单了要谈，我有些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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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五十的司机师傅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毫无保留地和裴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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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望着窗外闪逝的景色，车窗反照出他的脸，有一种难以难说的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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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惊雷随之滚滚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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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暴雨如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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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到目的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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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会所十分低调，在夜里，没有明亮的灯牌，没有扎眼的门童，只有一扇安静的黑色的玻璃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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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付钱下车，站在雨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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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确认一次，”他笑起来，非常灿烂，“这具身体、这副心灵，受到的伤害越多，剧情偏移度越小，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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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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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然爱陆以逞爱得要命，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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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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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前缘很深，裴然一切都记得——当然，也都在我脑了里，甚至我能感受到他的爱，他的克制，他的痛。我越与他融合，剧情偏移度越小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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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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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结束的时间点，达成两个条件，一，剧情偏移度4%以下，二，陆以逞对我的爱是100%，任务完成，我获得应有的奖励，并且自此以后可以为所欲为，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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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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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没有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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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雨中徒劳地整理了一下软踏踏的白衬衫衣领，调整笑容的角度，使那种无畏的灿烂光芒消失，变成了暗淡的、惹人心动的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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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相见欢会所的玻璃门，他踩过红毯，留下湿哒哒的深色脚印，向前台出示公司为他办的会员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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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的姑娘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雨水狼狈不堪的男人，他湿漉漉的额发搭在眉上，衬得他的眼瞳像无垠的夜，里头旋转着星月的漩涡，将他心神吸引进去，令他恍惚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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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弯的弧度愈深：“你好，我是裴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