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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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p>

程不遇没来得及说“好”, 就被顾如琢一把扯回了房间里。</p>

那双丹凤眼幽深而锐利：“他问你什么？他要你想什么？”</p>

程不遇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他想了想，好像之前试镜时发生过一次，那时确实是顾如琢救了他。</p>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 他不是入戏的状态，魏惊鸿确实在认真地对他提出邀请。</p>

魏惊鸿和他相处时间还不长, 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p>

但是他很喜欢他, 因为魏惊鸿是跟他搭戏时，NG率最少的一位演员。</p>

不同的演员, 对于角色的演绎方式不一样，比如韩乐，韩乐虽然也是老戏骨，对角色把控到位，但演戏时更多的会注意镜头美感，而不是角色灵魂。</p>

魏惊鸿, 却是一个格外注意人物灵魂的演员, 他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狂热。</p>

他想了想，认真解释说：“没有什么，就是一些私事。谢谢老板关心。”</p>

“……”顾如琢深吸了一口气, 平静地问道，“什么私事？”</p>

程不遇思考的时间更久了。</p>

他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描述这个情况，说是恋爱关系, 好像也不对, 准确来说，有点像入戏的伙伴。</p>

事实上, 他也不太愿意跟别人讲这个情况。</p>

鹤遇死后，他在入戏这件事上孤独已久。</p>

没有人再来陪他玩这个危险的游戏，如今终于碰见一个同类, 明知背后有风险……却仍然是一种独一无二的诱惑。</p>

他回答得更加模糊不清了，慎重地说：“就是……我和魏老师之间的一些事情……”</p>

“他想追你。”顾如琢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声音森冷，“和上次那个人有什么区别？剧组相处几个月，往后也要各奔东西，几个月的相处，什么都看不出来，人品如何，有什么目的，你都不明白，这种情况，还需要考虑什么？”</p>

程不遇又想了想。</p>

他脾气很好，虽然顾如琢很凶，但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这些事情，也是他考虑过的事情。</p>

他小声说：“如果不靠谱，我还可以分手的。”</p>

顾如琢：“……………………”</p>

程不遇又认真思考了一下，认真咨询他：“我们公司，签约的时候好像没有不准演员谈恋爱这件事，所以我可以谈恋爱，对吗？”</p>

顾如琢还没说出话来，程不遇已经兴致勃勃地为自己又找好了一条理由：“我知道谈恋爱这件事可能会给公司造成麻烦，但是如果要谈，我会偷偷的，绝对不会造成问题。”</p>

“你谈恋爱。”</p>

顾如琢脸色发白，声音冷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的神情也十分意外，好像听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p>

程不遇，和他以外的人，谈恋爱？</p>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p>

程不遇是他的，程不遇在他掌控范围之下，这是他从高中起就清楚的事情，从未动摇，从未打破。</p>

哪怕远隔重洋，分别两年，他都清楚这件事。</p>

他逼近一步，手仍然握着程不遇的手。</p>

他低下头，呼吸扫过他的脸颊，给人一种灼热的压迫感，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下意识地问，“那你和我，这几天，算什么？”</p>

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歌是唱给他的，蓝宝石是送给他的。</p>

他眼眸如墨，风起云涌，唇边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看起来很可怕：“这样不合适吧？”</p>

程不遇这个家伙，懒散，不爱动脑筋，得过且过，只要事情不发展得太离谱，就永远想不起来问为什么。</p>

程不遇抬起眼，望着他，清透的眼底也有几分犹豫和迷茫：“算……算什么？”</p>

顾如琢反而被问得一怔。</p>

算什么呢？</p>

他也说不清楚。</p>

他忽而察觉到，他和程不遇的恋爱游戏，在高三的那个夏天就结束了。</p>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干什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p>

程不遇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些谨慎，他小声说，像是哄他和安慰他：“……师哥对我好，担心我，我知道。”</p>

这是重逢以后，他第一次叫他“师哥”。</p>

清清白白，毫无挂碍。</p>

顾如琢没有说话。</p>

他审视着他，如同年少时一样审视着他，一双丹凤眼冷淡而锐利。</p>

程不遇总是望见他这样的眼神：散漫，淡漠，带着一些冷意，那是别人无法在他开朗灿烂的外表之下所窥见的：真正的少年傲气与执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