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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楼的时候又忍不住说：“其实，我一般不在这儿住，这儿离上班的地方远，只有周六周天不太忙的时候才会偶尔来一两次。你看，是不是特别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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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知道，他是说四年前的那个夏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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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进了客房，刚闪身进去就将门关住，霍昕话还没说完鼻尖碰到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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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的耸肩，小姑娘脾气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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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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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将房门打开叫住准备离开的霍昕：“我……明天想去银行，你和我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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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微微拧起眉头：“非要这样吗？如今它到了你的手里，就说明它与你有缘分，不如就留给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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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我的！”盛汶声音拔高，“它是你外公留送给你妈妈的嫁妆，是你妈妈一辈了最珍爱的东西。你该拿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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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顿住，努力克制着眼泪，“别的我也偿还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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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让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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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再次关上，霍昕说了无数次的肺腑之言应声而止。房间隔音效果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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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躺在床上流了会眼泪，碰运气一样戳了乔嘉月的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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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对方居然奇迹的回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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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我回B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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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真是见鬼，你不嫌回家耽误你假期挣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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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估计门口的人已经彻底走开，他想与乔嘉月打语音电话。可是乔嘉月说他人不在国内，和男朋友去了希腊旅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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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好通过Skyep与他打国际长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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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制着声音里的泪腔：“乔嘉月你那里几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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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声音里带着几分乐不思蜀：“我看看，七点四十八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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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哦”了一声，又问：“怪不得最近都不联系我，你怎么去旅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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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辞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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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辞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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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干了呗，哪来的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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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和你男朋友一起去的吗，你和你男朋友感情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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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乔嘉月哽住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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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凭什么光你问我，我要问你了，”乔嘉月跳转话题，“你考试成绩什么时候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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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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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的怎么样，有把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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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快题画的很丑。英语还是很烂，作文还是只会写You should，We should，I shoul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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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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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再次跳转话题，乔嘉月问：“大事都忙过去了，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对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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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盛汶想到霍昕，“不过我认识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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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忽然意识到什么：“你那里是不是很晚了！你叔叔婶婶还让你讲电话吗？要不然等咱们有合适的时间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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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不住家里，可以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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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哦”了一声：“你居然舍得住酒店……等等，你才不舍得，你不会露宿街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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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能听见街头的声音吗。”盛汶不想再解释这些，“你不用担心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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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终于不再讨论这个：“好，我不担心。对了，我替你买了新年礼物，特产呢，本来想着等我回去，寄到你学校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直接寄到你家里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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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特产？安慕希吗？好了，随你吧。”说这些有的没的，盛汶有些心累，“要不然，就先这样吧，我想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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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乔嘉月终于回想起他刚才提过的一句话，“你刚才是说，你认识了一个人？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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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他终于谈到正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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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轻“嗯”了一声：“是一个男的，他人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我从没碰上过这么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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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咯咯咯”笑起来，他笑了很久才说：“盛汶，你总是这样说。有人稍微对你客气点，你就这么说。我还记得，好像是前年，你说你们班的领导班了换届，换了个新班长。你就跟我说你们新班长可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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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乐不可支：“对对对，就是这样一套话：我们班长他人很好，他可太好了，对我特别好，我从没碰上过这么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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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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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无语地旁观着乔嘉月自娱自乐式的脱口秀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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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继续：“我说，你以前碰上的人是有多不好啊，别人挺正常的反应落到你眼里就成了大恩大德。还是说你内心本来就阴暗无比，总爱把人想的很坏，然后他们做的任何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到你这儿就全是社会美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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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愣住，乔嘉月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霍昕不是，他是真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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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礼貌本来就是社会美德。”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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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内心阴暗。”乔嘉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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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认自已内心阴暗：“是我以前遇上的人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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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行。”乔嘉月也不呛他，“那你说说，你现在遇上的这个有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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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多好，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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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乔嘉月混的，都想不起来原本想说什么，盛汶干脆挂掉电话，反正再说也是鸡同鸭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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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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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乔嘉月还想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被挂了电话，他忍不住嘟囔：“跟谁学的，随便挂人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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