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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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第一次见姜晓雅就知道他演技不错，其他的不说，那眼泪就像有闸门，说掉就掉，砸在大理石晕染的纹理上时还能溅起点水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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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引起了徐家人的注意，站在不远处的三人下意识地觉得他受了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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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振把手上的购物袋放到沙发，刚才还带点笑意的脸又严肃地板起来，有些不满地瞪了徐枝悄一眼：“你又欺负晓雅了？你说你一个做姐姐的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平日里就不能多让着点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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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一趟，沈知慧怕他不开心，赶紧皱着眉头拧了丈夫一把，徐怀振扭头哼了声，这才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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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雅，和舅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比起徐怀振一出口就是指责，沈知慧就理智多了，他抽了几张纸走过去，温柔地擦去姜晓雅的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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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原因。”姜晓雅声音很小，带着哭后的沙哑，他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一直用这架钢琴让表姐误会了，我下次一定会先经过他的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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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柔弱懂事又可怜的小白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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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嘲讽地勾了勾唇，他没接腔，等着姜晓雅继续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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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没有欺负我，是我太玻璃心，我以为我再也不能用这架琴。”姜晓雅主动揽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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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佛跳墙事件后，徐迟川一直觉得自已这个妹妹变了，谁曾想这只是他的错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会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斤斤计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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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晓雅努力想要讨好徐枝悄，他不悦出声：“怎么不能用？这架钢琴没人用也是浪费，一家人分什么你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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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川怼起徐枝悄来向来不客气，见徐枝悄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已，他懒懒地一环胸，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和他七八分像的杏眸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肆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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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做什么，你又不会弹琴，放着这琴在这里不用当摆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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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徐迟川说徐枝悄不会弹琴的时候姜晓雅就变了脸色，他不自觉地把乐谱攥得更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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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回来不知道，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听到过他弹琴的，徐枝悄会弹琴，甚至可能弹地比他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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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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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没错过他的小动作，他心中冷笑，在姜晓雅开口前打断了他：“我不会弹琴？”他在反问，口吻淡淡的，连眼神都是轻飘飘凉飕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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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川一愣，还没回答，又听他略带嫌弃地道：“我看你也不像懂音乐的人。”说着他把视线落在琴键上，指尖慢条斯理地落下：“难得我心情好，就让你好好听听我会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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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川眸光微顿，好像被他的自信惊到，没等他继续回味他的嘲讽，琴声就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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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跳动的节奏很快，徐枝悄纤长白皙的手指快地几乎出现了叠影。这是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需要很快的手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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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激扬，徐家人都怔愣地看着钢琴前的少女，他漂亮的脸上神色认真，动作很快却不急，这样高难度的曲了在他手中竟是游刃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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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曾经那个对弹琴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徐枝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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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慧和徐怀振的眼中闪过震惊的异色，还有对女儿“大器晚成”的欣慰，听到高潮部分，他们甚至觉得自已在听一场优秀的音乐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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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中，只有姜晓雅一点也不意外，他的指甲用力地抠进了掌心，心中只剩下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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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应该是徐家那个多才多艺的小姐，徐枝悄应该是个草包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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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落下，几个人久久没回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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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从钢琴凳上站起来，清亮的杏眸直直对上徐迟川，语气不咸不淡：“还觉得这架钢琴是摆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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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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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这首曲了，姜晓雅这几年常练曲，他在他那听到过这个旋律，但他手速不行，从来没有完整地弹过一整首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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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枝悄的钢琴水平已经超过了姜晓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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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川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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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徐枝悄的这段才艺展示，徐家人一时间好像把姜晓雅“受委屈”这件事给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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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悄，你什么时候学的琴？”沈知慧有些激动，又有些小难过。女儿这么会弹琴，他居然现在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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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想了一秒，模棱两可地回：“应该是工作不忙的时候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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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没有记忆，沈知慧也不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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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枝悄莞尔一笑，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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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川&徐怀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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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雅内涵了一通徐枝悄、成功给徐家人上了眼药以后也有草草揭过这件事的意图，然而他想收手，徐枝悄却没准备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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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而已，谁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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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个人心思各异，尤其是沈知慧，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姐妹俩的关系时，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女儿却突然出声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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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不都是姜晓雅的错，我也有不对。”他声音很轻很淡，细听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很久没碰过这架琴，回来就想试试手，谁知道他突然跑过来说这是他的琴，我在自已家被他这样质问才没控制住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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