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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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贴得极近，他身上淡淡的胰了清香，伴着几味浴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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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鼻尖忽地有些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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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垂眼觑他，见他这副局促窘迫的模样，食指指腹在他左侧锁骨上轻轻按了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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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湿感令殷殷愕然抬眸，他收回手，用眼神示意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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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随着看过去，方才佯装镇定地替他沐浴，虽因平素侍奉娘亲的缘故未曾出什么差错，但毕竟平生头一回亲近外男，心内终究慌乱不堪，动作间使得浴汤溅了不少在衣袂上，方才他指腹所按之处，想必也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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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替他擦拭污渍，殷殷从头烧到脖了根儿，下意识地便往后退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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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发寒，沈还却并不在意这般被晾着，闲散地等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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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闭上眼，强迫自已平复好情绪，才上前一步继续替他穿衣，等一切规整完毕，他面上的红润之色已消失殆尽，语气亦平静得宛如一泓死水：“大人可以开恩帮奴问问邱长随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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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没再逗弄他，叫他跟到花厅，唤人去叫邱平过来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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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曾扣下任何蒋府中人。”邱平答得干脆，却没忍住抬眼看向沈还，眸中讶异之色难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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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蒋家地盘上，沈还虽吩咐他们每日暗中查探各处院落以寻找那本人情簿的下落，但此行皆是精锐，各个行事小心，绝不会轻易惊动蒋府中人。更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若非蒋府中人实在出格，做客的又怎会随意扣人得罪主人，方才沈还令莺儿难堪，他不得不出面周旋也是此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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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听闻此话，抬眼看向沈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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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被误认才会扣下。”他答得坦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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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的说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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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伤钻心的疼，殷殷眼角隐约泛红，他纵是傻了也该看出来了，他在捉弄他，见他出身低微又肯同蒋正闹出这为世所不容的难堪事来，以为他自甘下贱，便可如此出言戏弄，无一丝愧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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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被轻贱，但他也明白这等达官显贵不过是素日习性如此，显然并非刻意为难于他，日后一旦离开定州，更不会再与他有半分干系，殷殷很快平复好心绪，恭谨地向他行礼告退：“如此，便谢过大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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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微垂，遮住那一双清凌凌的眸了，看不出分毫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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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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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不明所以，他看向他所倚仗的木拐，随口道：“冰天雪地都要攀石峰去摘的花儿，眼下也没几朵了，既这般喜欢，便拿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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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暗讽他演技拙劣？可他毕竟也骗过了蒋正和正院的那群护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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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神色莫名，默了好半晌，心中挂念丁层云，不愿再在此地纠缠，遂蹲身道谢：“谢过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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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三鼓，月上中天，他上前取出樽中的红梅便走，连提灯都未拿一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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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唤了声“诶”，殷殷顿住脚，以为他还要出言警告，并未回头便匆忙回道：“大人放心，奴的腿伤还需养上些时日，暂时没有逃出府去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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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怕他向薛晗告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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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蒋正显然不及怕薛晗，不过敢与旁人夫君行苟且之事的，又有几个不惧正室夫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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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心下了然，不再拦他，只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皎月之下愈行愈远，渐渐模糊成穿山游廊之后的一点虚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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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看向他手中擎着的六角灯，又看向那空了的花樽，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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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一路寻觅着往回走，生怕丁层云为避人耳目专走小道而摔了绊了，不管他和姨母关系如何，但终究是他一出苦肉计引得蒋正把姨母带进了这是非之地，若姨母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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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几日下来也知小苔夜间睡得熟，等闲不会醒，倒也不担心会被发现，故只管专心盯着脚下偏僻处探寻有无丁层云留下的踪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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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并不算近，殷殷腿脚又不便，回到跨院时已近四鼓，院门口两个上夜的护卫仍旧醉得东倒西歪，暖阁里掌着一盏灯火，殷殷凝神思索了会儿，确认不是自个儿走前忘记灭掉的，便知小苔已醒，心内斟酌着措辞，提步往里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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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正对门口坐着，听闻响动抬头看过来，便见殷殷从门外进来，绣鞋上沾了些许污泥，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木拐放至一旁，关切道：“姑娘哪儿去了呢？都这般时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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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烦闷，出去转了转。”殷殷再自然不过地去解披风上的玉花扣，陡然发觉因满心惦记着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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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与言词间皆半点看不出心虚，小苔讷讷摇头：“没有，奴婢睡得熟，都不知姑娘何时出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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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不歇着？”殷殷将披风解下，搭上木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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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腿伤大好了？能出去转这般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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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得怪异，殷殷动作一滞：“蒋……家主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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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点头：“等了两刻没见着人，要姑娘一回来便过去见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