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王叫我去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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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喜峰、密云、古北、马兰峪等河北境内长城关隘的军备，简称蓟辽防线，以加强其防备蒙古或者后金骑兵突袭的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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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有之前的觉华岛预言作为铺垫，袁崇焕纵不至于大吃一惊，也至少会引起重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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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却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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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怎么了吗？”黄重真出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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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令人欢喜，大概便是因为待人真诚，但有疑惑，无不直言不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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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深深一叹，认真地盯着他道：“此事，日后休要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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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正是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才使黄重真学到了这许多的本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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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知他性格，且看其表情便知不会轻易放弃，又想起觉华岛的主动请缨，浴血奋战，最终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了打破女真满万不可敌的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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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又深深吸气，以颇为沉痛的语气解释道：“你道本帅这个辽东巡抚真的只将眼光局限于辽东一隅么？在此之前，某已向朝廷上了奏折，洋洋洒洒，万言成疏，控诉蓟辽武备之松弛，痛陈修筑长城关隘之迫切，然而你道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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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中不发？石沉大海？”黄重真试探着问道，毕竟大明现时的内阁已屈服于魏忠贤，做个只对自已说谎的哑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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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若是如此，本帅便不会如此气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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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冷哼一声，旋即便以近乎痛心疾首的神态语气，近乎歇斯底里地低吼道：“兖兖诸公纷纷上折，指责本帅是在推脱责任，是在唯恐辛苦打造的关宁防线防不住后金，甚至是形同虚设，从而在为自已寻找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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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会如此？”虽遍读史书，但从未亲身参与过古代政事的黄重真，对朝堂诸公的这般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惊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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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峰、密云、古北、马兰峪等河北境内的长城关隘，与关宁防线以山海关为枢纽，从而紧密相连，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毫不为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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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从地理的角度而言，这些关隘便如扣在大明头顶的瓦片，如若被狂风掀起，最先承受暴雨浇顶的，便是大明苦心经营的京畿重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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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连京师这颗重兵守护的心脏，虽不至于透心凉，但是因为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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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明有史以来，这样的屈辱在正统、正德、嘉靖年间，都曾有所经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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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黄重真这个仅是以史为镜的穿越者，都感觉这些屈辱的情景历历在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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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了守国门为已任的皇帝，以及自诩栋梁辅佐皇帝的兖兖诸公，这些亲历者，却为何会视而不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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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感觉在每日三省吾身的后世，界限非常模糊，但是在大明，黄重真却首次觉得这般清晰，这般无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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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大明之败，不在边境，也不在百姓，而是在于朝堂之上，在乎大明本身。”黄重真微微一叹，只好暂时地保持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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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毕竟是一方巡抚，短暂的沉默后便已调整好状态，盯着黄重真轻笑道：“说起京师，本帅倒的确有一件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亲往又不合适，思来想去，便也只能交由你去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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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重真从袁崇焕的笑容之中，嗅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于是当即便躬身抱拳，道：“标下蓦然想起，尚有一件祖将军交代的要事尚未办妥，这便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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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祖将军的事情重要，还是本帅的事情重要？”袁崇焕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修长的手指，以及尖锐的指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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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要。”黄重真只好硬生生地止住欲退的脚步，没好气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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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啊。”袁崇焕看着面前越发健硕了的少年，忽而轻轻感慨了一下，才又认真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非心思灵敏之人不可胜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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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了聪明得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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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了也就作战还算勇猛，处起事来却只会耍些小聪明和小手段，说是见小利望义而做大事惜身，都是抬举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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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是言过其实，他却是言不符实，两者刚好相反，但是用起来却都要掂量着点。况且，吴家累世都为辽东将门，牵连甚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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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家主吴襄，这个不争气的逃跑专家，正可着劲儿四处巴结人，好东山再起呢，这不还与你家祖将军结了亲戚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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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遣吴三桂去，他必然会巧借本帅的名头，将他吴家所求，放在本帅之事先。本帅说了这么多，你能听懂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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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说完，便将一只手臂搁在书桌上，身了前倾，盯着黄重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