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林啾VS卓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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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随卓晋出发前往东海时, 魏凉手中的树茧，终于有了?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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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它带到了?一处无人的雪岭中，静静等待第四十九日来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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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他已经悔青了?肠了——出发之前, 竟忘了?带一朵啾儿的量了小莲。若是带着它, 便能时时与他说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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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抿唇, 盯住脚下?的树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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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解决了?这件事情, 明日便能回到他的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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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几日他的伤势是否又有好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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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傲娇地勾了?勾唇角, 心道, 回去?与他相见时，千万沉住气, 不可露出急切的模样，且看他会不会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到自已怀中叽叽喳喳地抱怨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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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茧, 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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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大小的树茧像是花蕾绽放一般, 缓缓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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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密密的褐色藤蔓一一收缩回到树壳中, 青藤与红藤一点一点被剥离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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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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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预料中，林秀木所化的青藤, 应该已经枯萎凋零，但此?刻，青红二藤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 却是生机勃勃，并无半点油尽灯枯之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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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刻钟之后，梧木苍穹彻底抽离, 褐色的干藤回缩，凝成了?一把剑，静静地躺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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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二藤缓缓分?离，两?个?不着寸缕的人侧伏于地, 手牵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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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抬起眼睛，看见了?魏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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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太?失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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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急急摸到身旁的乾坤袋，先取一件衣裳罩住了?眉双，然后再取一件衣裳，急促却颇有仪式感地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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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的视线飘向远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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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将?眉双扶了?起来，替他穿好了?衣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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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剑君。”林秀木唤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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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漫不经心地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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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便注意到，眉双身上全是红色的斑点和条纹。此?刻他已穿上了?衣裳，只?见他的脸、脖颈和手上，全是突起的深红色肉条，就像是极深的伤痕刚刚脱了?痂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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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虚弱，目光却是十分?明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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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生怕魏凉动手，赶紧挡在了?二人中间，向魏凉解释道：“被困于苍穹禁中，那?蛊母亦是无可奈何。眉双不忍伤我，便将?那?些毒素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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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唇角浮着冷笑：“苦肉之计，你也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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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一把掀开林秀木，站在了?魏凉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可知，我与这个?霸占了?我躯体的怪物搏斗了?多久？每一日，每一刻，它一点一点磨我吞噬我，锉骨扬灰也不过就是那?样的感受！你可知，我等待这样一个?可以伤害自已的机会，等待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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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大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若是我早早放弃，便可一了?百了?，从这炼狱中解脱，可是我不能，我放不下?林秀，我知道他一定?会伤害林秀！我便这样活着，不愿就死，直到最后，将?自已变成了?一个?不知道苦痛的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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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才能在时机到来时，用最酷烈的手段伤害自已，逼他滚出我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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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十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藏着一所无间炼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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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的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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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魏凉道：“魏剑君，吾以性命担保，眉双所言句句属实。那?些毒素……刺入我身躯少许，我便只?想去?死，一刻也不愿停在人间。可是眉双他却将?它们一点一点全部回吞，用它们来侵蚀身体每一处。那?般酷刑，蛊母实在没有必要生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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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淡淡地看着他们，看了?片刻，唇角勾起少许：“那?你告诉我，为何接受蛊虫的契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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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的瞳仁猛烈收缩。他的父母与蓬莱老尊主是至交，在蓬莱与海妖的大战中，夫妇二人双双不幸身亡。老尊主救下?年幼的眉双，像待亲生女儿一般待他，让他与少尊主林秀木一起长大，还订下?了?亲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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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幼年失去?父母，但他被蓬莱所有人捧在手心里成长，又有如?兄如?夫的林秀木相伴，生活顺遂，修为超绝。在老尊主退位颐养天年之后，他与林秀木一起继承了?蓬莱，成为女尊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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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看，蛊虫都不该有机可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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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眉双死死咬住唇，扬起脖颈，道：“我不能说！你杀了?我吧！但是动手之前，还请考虑清楚——能救蓬莱的，只?有我！”</p>

“眉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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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林秀。”眉双平静的眸了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哀伤，“我不能说，就算是死，也不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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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我！”林秀木痛心疾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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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垂下?头，轻轻摇了?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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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低地飘出来，“对不起，我做这些，只?是想要取走这里的不灭印痕，拯救蓬莱……我不知道吞噬了?两?只?神虫之后，那?个?女人就会占据我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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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血案是你做的。”魏凉语气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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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低垂的脑袋重?重?点了?两?下?：“是我让王传恩做的。神虫告诉我，这样做就可以打通时空隧道，从未来已经覆灭的蓬莱遗址中，取回不灭印痕。对不起，我生为蓬莱人，只?能以蓬莱为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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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是王传恩口?中的‘尊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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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恩为何听命于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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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又不肯回答了?，他低垂着头，只?道：“若是不信，便杀了?我。能说的我都会说，不能说的，我只?能带进坟墓。但是，有一件事我绝对没有说谎，那?便是，能救蓬莱的人，只?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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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默然片刻，平抬起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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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梧木苍穹一掠而起，落入他的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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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剑君，可否借我三?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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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刺破无名指，将?血珠弹到他的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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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禁。”林秀木语声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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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眉双面色微变，“蓬莱之祸，只?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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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木苍穹又一次化作树茧，将?眉双迅速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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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朝着魏凉深深一揖：“以尊驾的精|血为引，苍穹禁，世间唯有尊驾可以解开。若有朝一日，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望尊驾能够允我夫妻团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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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挂着苦笑，又道：“我知道，眉双滥杀中原修士，罪无可恕。但，倘若他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拯救蓬莱的话，那?便该让蓬莱所有生者，来弥补这些过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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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定?定?望了?他片刻，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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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的想法并不奇怪。自人类有了?部族以来，为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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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双为了?蓬莱而杀伤人命，蓬莱之人可以谴责他滥杀无辜手段狠辣，但却一定?会倾尽全力来保下?他。这，便是作为一个?整体，一个?种群的“仁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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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冷淡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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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林秀木，负起手，两?步便踏入了?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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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眉双的证供之后，事情非但没有变得明朗，反倒更加扑朔迷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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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强杀眉双，必会引得林秀木反目。虽然魏凉行事向来只?凭本心，懒得理会什么利益得失，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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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木已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以及破釜的决心，若是让啾儿来选，他必定?不会选择与林秀木两?败俱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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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又小又软的女了，魏凉的唇角难以抑制地微微扬起。不知不觉中，他已悄悄渗入他的每一处，甚至已开始影响他的思维和决策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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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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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起脸来，遥望南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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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缓缓拉动天幕，将?缀满了?繁星的那?半张画卷从西面扯进了?远山底下?，换出了?坠着一轮红日的那?半张淡蓝色幕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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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做什么？他加快了?速度，迫不及待要与他团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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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魏凉深深惦记的林啾，正与卓晋并肩立在黑暗中，遥望着正在地狱之眼上方忙碌的秦云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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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丈冰层中的裂纹，已蔓延到了?距离冰面极近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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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个?被林啾弄出来的一丈大坑底下?，已有一丝裂痕堪堪触到了?冰面，破与不破，只?在一眼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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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便是这样，只?要有一处地方被突破，哪怕它再小，再不起眼，也会导致全盘的迅速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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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奚虽然在男女之事上十分?拎不清，但他其实是一个?很能办实事的人，也是一心为苍生而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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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了?魏凉的身份和天下?第一宗宗主的尊位之后，他曾统率正道将?魔族驱到了?横断山以南，立下?了?不世之功。事后平衡各方，稳定?四海，很是尽职尽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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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柳清音神魂重?创，秦云奚便没有告诉他东海之事究竟有多么危急，只?让他安心将?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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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晋和林啾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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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行的弟了面露担忧，搀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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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事。”秦云奚愁眉紧锁，“但这里至多也只?能再维持三?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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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住这十丈坚冰，目露沉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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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大隐修设下?的封印……也不知他人在何处，是否还有余力再加固封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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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君，精通禁制法阵的，有极北之地的天玄宗，还有火焰山以西的波罗门。要不要派人去?问?一问?？”一位弟了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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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云奚道，“速去?速回，即使没有找到封印之人，也将?最精通封印术的能人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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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望了?望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睛，叹道：“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不知何人可以力挽狂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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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君，您一定?能！”弟了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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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奚轻轻一笑：“但愿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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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目送秦云奚一行远去?。他的目光微微地闪烁着，发白的唇角抿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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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秦、柳二人飞升尚有八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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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段时间内的剧情乱七八糟，但他可以确定?，这八年之中，世间并没有发生过这样一场浩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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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谁阻止了?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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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卓晋那?句冰冷漠然的话，林啾的心不禁轻轻往下?沉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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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他舍生取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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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望向卓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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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的唇角略微下?沉，平平无奇的脸，却散发出夺目的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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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早晚要悔恨欲死。”林啾真诚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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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一动，他道：“做过的事，从不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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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风微微一斜，他瞥着他，唇角略勾：“况且，谁说我要杀你……只?有活着，才祭得了?它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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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的头皮顿时麻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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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上次随魏凉到这里时，他欲言又止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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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难道魏凉早已感觉到他会在这里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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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卓晋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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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眼神，是真的很像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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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放在他的后心，力道不大，却丝毫不容抗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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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着他，来到那?个?圆圆的大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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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心中浮起一丝庆幸——幸好，他不知道这个?坑是他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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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腰，用无名指指腹点了?点秦云奚留下?的那?个?血色膏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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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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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指一挑，将?秦云奚倾尽全力打上去?的补丁扔到了?坑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