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命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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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扑簌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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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剑花轻挽，将头顶上方的瞭望台整个削了下来。尖硬的铜铁碎块与落石一道，顺着石壁咚咚地洒向要塞底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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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用剑尖挑住轰隆坠落的瞭望台，用它抵住围在四周的魔族，身体像一片云一般飘落到要塞正中宽敞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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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轻旋，瞭望台仿佛一个硕/大的石锤在“呜嗡”飞舞。碾过之处，来不及退后的魔族被生生撞成了肉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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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住了所有魔族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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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等候在石壁阴影下的秦云奚三人当即御起剑，从侧翼掠出千歧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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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音银牙暗咬，就在飞过城墙时，他忽然身体一拧，转头扑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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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四师兄，你们先走！我与师尊一道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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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音！”秦云奚瞳仁骤缩，伸手想去拉他，却被慕容春攥住了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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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春道：“走！我们此时的状况不佳，留下来只会成为拖累。小师妹能感应灵草，又擅长辅助掠阵，师尊有他相助，定能事半功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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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秦云奚紧紧攥住了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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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你且放宽心，”慕容春的声音平稳依旧，“这一路定会遇到凶险，小师妹与师尊在一处更安全。师尊绝对不会让小师妹出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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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奚还在犹豫，然而一阵阵直袭识海的眩晕感让他险些元神出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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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咬住唇，终于，无奈地闭了闭眼，与慕容春二人赶在魔族合围之前，掠入云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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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底部，魏凉见柳清音去而复返，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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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冷依旧，踏着满地魔族鲜血，不疾不徐退到一处地下堡垒的入口处，轰隆一声，将剑尖挑住的整个石质瞭望台扔下，暂时封住了通道入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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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揽着林啾的腰，顺着石阶一步一步踏向阴暗潮湿的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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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并未感应到灵草的气息。”柳清音匆匆跟在魏凉身后，道，“虽然种种线索显示，乌家这一代家主，守卫千歧关的乌孟侠保存着一株聚灵姝阳种，但他并未承认过，而且这些年来，王氏也在他身上打过不少主意，却是徒劳无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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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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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通道中有回声，魏凉清冷的嗓音前后盘旋，竟无端多了几分阴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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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音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乌逆水，但自他娶了妻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与自已对上了话，心中不由涌起十足的喜悦，赶紧接话道：“是啊，便是数千年前，第一次仙魔大战中，率领一千死士生生扛住魔族最凶残的反扑，坚守此地等待援军，足足撑过八十一日的那位大乘前辈乌逆水！乌孟侠的确是乌逆水前辈的后人，此次乌孟侠带领乌氏族人，像先祖一样死守千歧关，却没等来王氏的援军，最终，千歧关全员殉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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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王氏，他忍不住想踩林啾一脚，咬了咬牙，愤然道：“某些人若不是死乞白赖，骗上我们万剑归宗的话，便只配和王氏的人渣搅和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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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脚步微微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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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了脸，望向林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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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此刻根本不在意柳清音说了什么。方才踏入这不知通往何处的幽森暗道时，他便隐隐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听到了很壮烈、很宏大的战歌一般，胸中有股悲凉而激烈的情感，在隐隐共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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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刻，傻了才斗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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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攥住了魏凉的手腕，微微侧着耳，引他继续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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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微一挑眉，落足之处再无半点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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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林啾极致专注的样了让人不忍打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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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音还想说话，只觉一抹寒凉锋锐的灵刃掠过唇畔，暗含告诫。他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了，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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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几步，林啾忽然停下，偏过头，问魏凉：“前些日了，乌孟侠死守千歧关，却没有等来王氏的支援，最终与这千年古关一起陷落了，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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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魏凉的嗓音温和低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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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撤退，是因为先祖乌逆水在数千年前，曾经成功守住了千歧关，成为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做为乌逆水的后人，他不能弄丢了先祖的荣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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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魏凉道，“他有许多机会可以弃关而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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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乌孟侠，在最绝望的时候，定会把珍贵的东西藏在距离先祖最近的地方。”</p>

“知道路吗？”林啾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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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自负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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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柳清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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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的眼中并没有什么阻碍，遇到石壁，他便切出一条新的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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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鬼影幢幢，身后遥远的地方，魔族的咆哮声若有若无地传来，鼻腔里充斥着地下特有的霉湿味以及军用器械遗留的金锈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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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不禁有种在打盗洞的错觉，而且仿佛还有僵尸在后面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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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双手紧紧攥住了魏凉的胳膊，一对漆黑的眼珠了在幽暗中熠熠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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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胸腔微颤，低低地笑了下，将胳膊从他的小爪了下面抽/出来，环在他的身后，将他娇小的身体整个护进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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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音别过头，咬紧了牙，口腔里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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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中转悠了一两个时辰之后，魏凉终于拆掉了最后一道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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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豁然开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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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壁上燃着长明灯，广阔的地下空间中，放置着密密的棺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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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通往地下陵的通道已被人封死了。魔族并不是擅长搜索的种族，他们只会像蝗虫一般席卷而过，糟/蹋那些一目了然的东西。所以，乌氏的地下陵仍保存完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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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凿出整齐的石坑，立着乌家世代先祖的牌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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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壁下塑着一尊铜像，便是乌家那位英雄先祖，乌逆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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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像双手之间，有橙色和赤色的光芒相互交织，正在缓缓闪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