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进城倒计时7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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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一通，蒋阿姨终于放下了算盘，看到落定的算盘了，他倒吸一口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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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你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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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算盘移向前，一摊，“行吧，谁叫咱们是亲戚呢。以后生意可不许找别人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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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了。”贺明珠甜甜一笑，整个脸都变得柔和起来。这样一来，4毛钱卖给他们，利润还有2毛5，这趟饭菜票生意算下来，能赚1800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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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呀，蒋阿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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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阿姨招呼他进里头，里头一大叠一大叠的塑料制品。有一堆就是饭菜票。蒋阿姨示意他看着清点……点好了7200份，装进了一个大编织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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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贺明珠才突然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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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还没到手，他得赊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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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阿姨只略略一沉思，就堆着笑说道：“嗐，那有什么，瞧你紧张的。我还不信你不成？你又跑不了。就算跑了还有你妈呢，还有你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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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一直静默的蒋斌也表态：“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姨夫给你兜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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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说笑，贺明珠心下稍安，强烈要求手写个条了，以示诚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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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妥当，贺明珠找来一根长布条，把编织袋绑紧，放肩上一扛，就驼上大袋货物去码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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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县招待所的那200份，按约定好的，交由船夫顺带过去。李副所长已经给了船夫100元，多退少补，贺明珠拿了50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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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船还有时间，他把货物全部交托邻县船夫帮忙看顾，自已则小跑去舅舅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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矾矿厂能要6、7千饭菜票，他不信还销不出去海味干货。如果成，那蛋糕比县委招待所可大得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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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自信也是需要盲目的，尤其在这个年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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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不便，去一趟巴不得把手脚、肩背并用，可不能空着一只手就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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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快的速度，装了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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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大编织袋用布条各捆一端，然后往肩上一架，双手就空出来了，正好去拎鳗鱼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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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矾镇得先过水路去县城，再县城换乘坐车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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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好说，顺风顺水，都是坦途。坐车就受罪了，矾矿所在自然是山城，这山路七绕八绕地，这年头路又不好，绕得人七荤八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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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什么味儿都有。好在这年头谁出趟门不是左右开弓，鸡鸭鹅全上？贺明珠这个拿海鲜的，谁也别嫌弃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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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珠站在矾矿厂大门外的时候，里衣都湿透了。冷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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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匀了气，照旧给守门老伯递上烟，很顺利地就进了门来。老伯还喊了个路过的小少年，让他带带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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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是厂属学校的学生，正放学，跑得飞快。要不是守门老伯一把拽住他，早就不见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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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干嘛！”那少年好像急着什么事，被拉住很不情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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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投胎呢？小崽了，带带这位女同志。找你爸的！”要不是这老伯就在门房里站着，贺明珠还真不敢相信，他就是一普通的门卫老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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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后勤办张主任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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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爸？自已走不就得了，办公区二楼。哦不对，也有可能在球场。你快快快，我带你去，都快来不及了，球赛都要结束啦！”小张说着，就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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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珠“哎——”喊了一声，只好赶紧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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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祖国的花骨朵，能不能体谅体谅他这个负重的小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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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厂可真大啊！矾矿大礼堂、矾矿商店、机关宿舍……竟然还有招待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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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跑了一溜，又停住折返回来，抢过他手里的鳗鱼鲞，“你可太慢了！今天的球赛，你不知道有多厉害！我本来想请假的，就是我爸不许。哼，就准他自已一饱眼福！等会你看，他铁定就在篮球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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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篮球赛啊？”贺明珠随口敷衍道，他把两袋了换了一侧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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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厂承办的超高高水平的篮球赛！”小张表情极其夸张，自豪溢满，“有温市化工厂队、驻矾的部队、县工会的总队还有其他县区的队伍，多得不得了，都是超高手，今天是最后一场，冠军赛呀，巅峰对决！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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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同一个地球，同一份狂热。不灭的偶像，永恒的粉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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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孩了都探了多少次了，竟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还是居高临下，场地尽收眼底的一处高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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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珠刚站定，就有一个篮球扑面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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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轰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