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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p>

兰叶巷。</p>

赵毓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完全敞开,他在最后一介台阶上止步,——有家归不得。他还是先问清楚再说。</p>

他院子里面跪着的那个女人的哭声非把他的屋檐掀翻!——“赵老爷,我们家男人被抓进顺天府了,冤啊,真冤啊!”</p>

薛宣平蹲在门边,像一只貔貅,他说,“咱可真没想到那个叫玉芳的女人是南城大户何家二奶奶的胭脂狗!”</p>

赵毓又下了两节台阶,坐在大门的另外一边,同薛宣平形成一对儿不靠谱的门神。</p>

薛宣平叹气说,“我得到的消息和你的差不多。玉芳是进了申府做的小姨娘,因为性子硬,不会讨夫人的欢心,在老爷对他的新鲜劲头过了之后,就被卖出府,给一个卖炊饼的做老婆。后来,那个卖炊饼的死了,她拉扯着一个儿子过活,实在活不下去,这才下了水,脏了身子。”</p>

赵大爷出门买面条,一见大门外一左一右坐了两个门神,他把腿又缩了进去。</p>

薛宣平继续,“那天我带着罗金梁去夕照后街,也见到了玉芳。人家请我们进门,又是茶水又是烟丝的伺候着,还温情小意的陪着说话,我们一直待到晚上,在她那块儿叫了夜饭。临走的时候,我想着咱们怎么着也是用人家作伐,所以就多留了二两银子。”</p>

“也许是这些银子露了白,那个玉芳就和罗金梁勾搭上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两个原来在村子里就有一腿,现在更是干柴遇烈火,拦都拦不住。”</p>

赵毓也没想到这个,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南城何家又怎么掺和进来了?”</p>

薛宣平,“何家在南城是一霸,和顺天府都连着呢,手特别长。他们没塌架子之前,夕照后街的房子都是他们家的。现在何家子孙吃喝嫖赌抽,把祖产都当了,最后只留下他们的老宅。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的势力还是有的。夕照后街的暗门子,说起来都是每户女人自己的买卖,其实有很多都靠在何家身上。”</p>

“也不稀奇。咱大郑的烟花之地有烟花之地的规矩,入乐籍,三分税银,一切都有规矩可循。暗门子不入贱籍不上税,是个女人只要狠下心就能做,要的价钱还便宜,生意也还成,反正饿不死。只是,这上不来台面,顺天府可以依照大郑律法拿人的。不想被抓去吃牢饭,就得使钱。不是我说的,顺天府那些捕快小吏真黑,三天两头的上门要钱,时不时还白睡。人家姑娘们身子挣的糊口的东西不容易,自然不能继续这么下去。”</p>

“她们就托庇于何家。所有的生意给何家四分利,虽然剩的少些,至少还能落下点什么。还有,那些捕快小吏知道她们背后有何家撑腰,也不敢过于放肆,这日子也就过得下去了。玉芳就是这样。说她是何家二奶奶的胭脂狗,也不算太确切,可是顺天府抓罗金梁就是用了这个理由——拐带何府侍妾。”</p>

“邪性,我以为她和罗金梁是老相好,怎么也会手下容情,没想到这女子做事这么绝。老赵,你说,他们究竟是老相好,还是旧仇敌?”</p>

赵毓,“罗金梁欠的赌债又是怎么回事?”</p>

薛宣平把‘有家赌坊’的事情大致说了。</p>

“我让老六摇骰子放水,在赌桌上把他的账都平了。不过那个玉芳卡着他要钱,他就跑到临街火帮的赌坊去了。人家不跟他客气,几把牌九让他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的田地和房子都输掉了。哦,好消息是,这一次他没抵押闺女,想必是见到旧情人,也有点人情味儿了?”</p>

狗屁!</p>

赵毓知道,罗金梁有自己的算计,他这一次不抵押罗小草,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娃可以送进徐总督府卖个大价钱。</p>

不过,……</p>

赵毓,“他手中那个五十两的官锭是哪儿来的?”</p>

薛宣平以一种‘果然不是你给的银锭’的眼神说,“这我上哪儿知道去!”随后又说,“这种官锭稀罕,少见,他认识的人当中能拿出这东西的人就几个,你都认识,一估摸就不明白了吗?”</p>

赵毓起身,薛宣平也学着他的样子站起来,结果蹲久了,头晕,他连忙扶着大门,像个怀着身子的妇人。</p>

赵大爷一见他们说完话,立马出门,“老爷,赵大妈说今天人多,饭不好做,只炸了酱,让我再去买点面条随便煮煮就能吃饭了。她等了半天了,我再不出门,她要拿擀面杖棒我脑袋瓜子了。”</p>

赵毓一听,连忙让开路,赵大爷腿脚利落的出了门。</p>

后院乱成一团,薛宣平跟着赵毓刚进门,忽然缩回去脚丫子,“老赵,我刚收了几个店,账房们开始盘点,我怕这群王八羔子懵我,我得过去盯着,今天就不在你这里吃了,改天我请你上大铜炉涮羊肉!”</p>

罗小草的亲娘跪在院子当中,像是哭了一会儿,已经累了,就瘫在石砖地上,手中拿着一块布巾正在擦眼。她拉着罗小草,不让她起来,也得跟着她跪在那里。她们旁边站着蹲着还有歪着一群人,据说都是罗家的本家,这次来雍京城是为了罗家母女壮声势的。</p>

赵毓看了看他们,“都饿了吧,饭一会儿就得,今天炸酱面,别客气,多吃一些。”他让罗小草起来,“你领着这群叔伯到后院的饭厅先占地,再去厨房。赵大妈烧了水,你用咱们的泡菜坛子给他们冲点茉莉高末喝。”</p>

随后,他蹲下,在罗老婆的耳边说,“你跟我到书房,和我说说徐家的事。”</p>

那个女人立马不哭了,麻利的从地上起来,布巾用力一抹,像是从未哭过一般。</p>

“我们一进雍京就去找了朱七姐。”罗老婆口齿利索,不太像一个从来没出过家门的北村妇人,“原本想着她连着徐家,这一次孩子他爹被人陷害下了大狱,她能让徐家也出分力。结果,朱七姐告诉我们,徐家反悔了。她说人家徐总督门第清贵,就算是买丫头都要干净的,更不要说买妾了。我们罗家出了这档子事实在丢人,徐家给了五两银子,算人情也算缄口,小草进徐府的事就算掀篇,不能再提了。”</p>

“我们本来是无头苍蝇,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是我婆婆说让我来找您,赵老爷。她说去年夏天见您第一眼就觉得您人善,也有本事,既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老好人,也不是恶霸。我婆婆看人准,她说找您成,那就准成。”</p>

赵毓都有些哭笑不得。</p>

赵大爷把面条买了回来,罗小草帮助赵大妈在院子中支起来一口大铁锅,烧水,下面。等面条煮好,捞出来,一人一个瓦盆,盛着小山一样的热面,卖力的嗦着,一众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p>

赵毓打发罗小草母女也赶紧去吃饭,赵大妈给她们两个单独开了小灶,炒了一份雪菜腊肉做浇头。</p>

书房中只剩他一个,他叹口气,安安生生的喝口冻顶乌龙。</p>

黄枞菖拎着一个食盒进来,“祖宗,主子让我给楚相爷赏鹿肉,我正好顺道过来给您捎个食盒。我今天可算长了见识,好家伙,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没灾没涝,咱们雍京北城的宅院也能热闹的像开了赈灾的饭铺。”</p>

等罗家母女吃完饭,赵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理的差不多了,心中大致有了计较,只是一样事有些蹊跷,“罗大嫂,您知道谁给了罗先生五十两银锭吗?”</p>

闻言,罗家老婆抬眼,同时,手指也微微举起来,指向了赵毓,……,身后的人。</p>

——黄枞菖。</p>

此时,他正坐在四方木案旁的椅子上,静静喝着茶。</p>

“放心,既然你们来了一趟雍京城,这事,我尽力。”</p>

罗家人得了赵毓这一句“承诺”,饱餐了炸酱面之后,在宵禁之前,拖家带口的出了雍京城。</p>

临走前,赵毓对罗小草说,“先回家,等事情过去,我找人去北村接你。”</p>

赵毓和黄枞菖回到大正宫,发现文湛还在微音殿,依旧在议事。他刚从鹧鸪殿的温泉池子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黄枞菖一边给他擦,一边大致说了一下目前北境的形势。</p>

不太平。</p>

何晋丢城弃地被问重罪下了诏狱,随侯石家满门被圈在雍京城,虽然可以随意走亲访友,却无法出京,这让有关联的人心中惊疑不定。——驻守北境拥有实权的藩镇连着损了两个,实在不是吉祥的征兆。</p>

前几年西北战事平息之后,朝廷停发供养北方“藩镇”军队的“协饷”,同时皇帝下旨逐步剥夺镇守将军们“在驻地便宜筹饷”的权力,扼住进项,致使这些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藩镇”们很快就如同一穷二白的小白菜。</p>

其中一个姓苗的四品将军,有世袭的权位,战事起来的时候,在行辕犹如一个土王。吃饭都叫“传膳”,三十二个热菜用上等瓷器装着,冰天雪地中还要吃南方最嫩的鸡毛菜。他随军带着二十几位小姨娘,这些小老婆们又各自带着二十几个使唤丫头,到哪里都是轰隆隆的一窝粉黛,出入那阵仗犹如戏文中的帝王后宫出游!这不,双饷一停,他如今也穷的快要典当小老婆度日了。</p>

“再这么下去,这些藩镇要不就认怂,卸甲回家种白薯;要不就舍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直接扯大旗,反。”赵毓端着茶盏喝了口热茶,叹口气说,“现在北境那位徐总督担子重啊。哎,我原本想着元熙十三年过去就天下太平了,没想到十四年开春就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烦人,当真烦人。”</p>

“这一年一年,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黄枞菖倒是不觉得如何。</p>

他把赵毓的头发擦半干,赵毓给他剥了几个核桃,“罗家那五十两银子,怎么回事?”</p>

“祖宗,我想问问,对于罗家,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黄枞菖不急着回答,反而问了一句,“单单只是为了一个小姑娘吗?”</p>

赵毓,“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觉得呢?”</p>

“那个小姑娘是挺好的,我也喜欢,不过,……”黄枞菖不说话了,安静的吃着核桃,手指掰开,一片碎粒一片碎粒放嘴里。</p>

赵毓,“不过啥?”</p>

黄枞菖呲牙乐,“那姑娘已经进了赵府,脑袋上就贴着赵这个字。就凭他徐公子随便一两句话就想把人弄出去,这个口子一开,赵毓就个名头就成筛子了。以后大家会说,跟着赵毓没混头,身边的人都能被拿出去送人情,再不会有人给您卖命,那您在外面可就吃不开喽。”</p>

赵毓不说话,又敲了两个核桃。</p>

黄枞菖,“您让那个姓薛的胖子带着罗金梁去看看玉芳,让他们叙叙旧,得知她现在过的很不好是个警醒,不要再动用罗小草攀附高门的心。我知道您的初衷是这样,只是,您算差了。”</p>

在他看来,赵毓从小宫里长大,他再聪慧,天赋再高,还是有凤子龙孙的一个独特的弱点,——不通世俗人情。</p>

虽然这十年赵毓在边疆做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可是那终究是不同的。那里的人情世故是战争中的特殊状态,生与死如此接近,世俗中幽微最不为人知的心思和算计几乎全部成了虚无。</p>

可是雍京这里不同。</p>

“玉芳的事,他们都知道的。”</p>

黄枞菖一粒一粒吃着核桃,慢慢说,“我让人打听过了,玉芳爹死前特别悔。他们家以卖玉芳的钱做底,置办了田地,现在过的不错,玉芳爹病重的时候就想让儿子接她回家。家里多两双筷子,吃不好,还吃不孬吗?可是,玉芳的弟弟压根没有理睬这个茬。玉芳爹和他吵架,骂了半宿,天没亮就断了气。”</p>

“这事北村很多人知道,难道他罗金梁是聋子?可是,就算他知道卖女儿进高门不是一件便宜的事,他也不会想着自己闺女以后是这个下场。他总觉得女儿以后能混成名门望族的大老婆。”</p>

“普通农家女进总督府怎么可能做夫人?”赵毓摇头,“大郑礼教如此森严。”</p>

“差异就在这儿。”黄枞菖说,“同样一件事,一个人和一个人看到的东西天差地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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