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最后的杀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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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67 最后的杀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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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魔鬼，他看不清它的面目。记忆中它是个巨大恐怖的黑影，压迫在身体上，寄居在灵魂中，无法抵抗、难以消除，在它的笼罩下一切都是痛苦而扭曲的。它曾经强大到令他战栗与绝望，而眼下，他突然看清了它的真面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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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块块死去的臭肉而已。跟他曾经解决掉的那些连环杀人犯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弱小、更加不堪一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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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它和它所占据的回忆再也不能伤害到我了，杀青想，真可笑，年幼的我居然会因为这种三流货色，在夜晚发狂尖叫了那么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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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窗台上的血肉，他回到客厅，捡起地板上那把血迹斑斑的长柄斧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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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仿佛终于从梦游中醒来。小姑娘惊恐地大哭着，朝母亲的藏身之地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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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并没有袭击他，或是这栋房了里的其他人。他始终目标明确，只有海登·科尔滕一个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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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斧头，从容地走向客厅入口，握住了黄铜雕花的门把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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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和罗布乘坐的直升飞机降落在庭院宽阔的草坪上。警车已经包围了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无数武装警察荷枪实弹，尖锐的鸣笛声此起彼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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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喊话没有回应后，突击队准备强行进入别墅。里奥在一群严阵以待的警察中找到现场负责人，问：“疑犯还在里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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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我们接到报警十分钟内就赶到现场，包围了这栋独立建筑物，我敢保证此后没有人能从里面出来而不经过我们的视线。”警长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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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说：“让我跟突击队一起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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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危险，疑犯持有杀伤性武器……”在看到对方不容商榷的神情后，警长妥协道：“至少你得穿上头盔和防弹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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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里奥大步流星地走近别墅，在一干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讶然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黄铜雕花的门把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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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并没有被反锁，他轻易就打开了它，走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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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血腥味浓郁得令人窒息，里奥脸色凝重地皱起了眉：根据报案人描述的疑犯外貌，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杀青无疑。但在来时的飞机上他粗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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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名警察从里奥身后涌进空无一人的房间，许多人不禁用手背挡住了口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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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看窗台上！”一名警察失声叫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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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块、内脏和碎骨像水管爆裂一样喷洒在窗台上，附近的墙面、地板甚至天花板都被泼成暗红色，散发出的腥臭味如毒气熏蒸着整个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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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年轻警察忍不住呕吐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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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慢慢走向窗台，站在血泊边缘之外，望向半开的窗扇。在外面正对着窗户的幽暗草坪上，一颗人头睁开双眼死死盯着窗台，扭曲大张的猩红嘴唇在嚎叫中被彻底定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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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joyer……”里奥喃喃道，完全明白了凶手的杀人动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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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一场执着与谋划了二十年、连上帝也无法阻挡的血腥复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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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连环杀手杀手”的终极标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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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那家伙的一贯风格，包括每次都能在警察赶来前逃之夭夭。”罗布走到里奥身旁，神色复杂地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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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扔进监狱，再一次。”黑发探员面无表情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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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无声地叹了口气。在他内心深处，曾有那么一丝阴晦的期望——杀青在越狱之后，出于对自由的珍惜，就此金盆洗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现实无情地拍了他一个巴掌，用鲜血和尸体告诉他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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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地拍了拍搭档的肩膀：“然后彻底忘记他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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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沉默着，墨蓝色的眼睛因为诸多情绪的碰撞与沉淀，越发显得幽深难测。“你没有看过他的一本小说，《床前的低语声》？”他忽然开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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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不解地怔了一下，“没有，等我想去看的时候，他的一系列小说都从办公室读物里紧急撤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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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去看看。”里奥说，然后转身离开了凶案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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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头流下的热水冲刷着血迹，淋浴间的地板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杀青赤脚站在血水中，红与白对比鲜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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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浴巾和睡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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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伸手关掉水龙头，匀称修长的身躯在白雾氤氲中若隐若现。他用手掌将湿漉漉的刘海抹向脑后，淡淡地说：“你该学会先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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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补上。”夏尼尔毫无诚意地用指节在门板上叩了两下，“是你出来拿，还是我拿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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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拉开玻璃门，泰然自若地走出来，从他肩上扯过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夏尼尔目光贪婪地上下打量，最后停留在他胸口的金属链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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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拉法尔·斯托克的那块血牌？”他用暗哑的嗓音问，同时试探性地把手伸向对方胸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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