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附身的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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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楚隽他们所在的医疗室, 焦言就见宿君渡跪在床上，四肢把楚隽的四肢死死扼住，手环已经被大力掀得铁钉都松了, 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p>

焦言站在门口惊呆了。</p>

“镇定/剂呢？”江匿沉声问。</p>

“我马上去拿。”焦言闻言立即跑了。</p>

“楚隽，你醒来好不好, 楚隽……”宿君渡双目赤红，眼中隐隐有泪光。</p>

“宿……宿君渡……”楚隽虚弱的声音传来，肢体还是不受控地挣扎着, 他眼睫微眯, 嘴角勾勒起一个清浅的笑，“我……好累……”</p>

累到肢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累到眼前飘过许许多多碎裂的图片, 累到看宿君渡都变成了虚虚实实的重影。</p>

五天的极力压制，五天的不眠不休, 五天的东躲西藏，他真的尽力了。</p>

身体什么时候被抢走的他不知道，他失去意识多久了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从身到心都非常疼。</p>

“我知道！”宿君渡的喉间微微哽咽，“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p>

楚隽正想应一声“好”，他就听见自己嘴里骤然传来一声：“宿君渡, 你去死吧！”</p>

意识渐渐飘离，眼前又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幻影，碎片似的一帧帧，一幅幅，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将它们组合成一副完整的画面。</p>

“楚隽！楚隽！楚隽！”宿君渡整颗心都提了起来。</p>

江匿看着楚隽现在的模样，眉头死死皱起，他需要确认。</p>

“来了来了, 镇定/剂。”焦言跑得气喘吁吁，虽然不明所以，可楚隽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让他好好睡一觉最好。</p>

焦言一边把针剂给楚隽注射进去，一边朝宿君渡解释：“这个药剂里面也有提取的非人类能量，能短暂抑制住。”</p>

楚隽渐渐安静下去，宿君渡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四肢，就着这个姿势看着楚隽的脸。</p>

本就清瘦的脸现在更瘦了，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血色，乍看之下，这个人就像是一具尸体。</p>

宿君渡轻轻握了握楚隽的手，眼中极力憋着泪，心就像被人一把抓住了似的疼。</p>

疼到——呼吸都好像被扼住。</p>

江匿出去了，他得找宣明确定一下什么。</p>

他出了超案处，不停不休地拨打着宣明的电话，直到回了家换好衣服，宣明的手机才接通。</p>

“我问你，你来琮州，任务内容是不是跟楚隽有关？”一接通江匿就是一句质问。</p>

宣明此时站在一栋废弃大楼的高处，闻声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p>

“江匿，是不是除了楚隽的事，你永远都不会主动联系我？”</p>

江匿被他堵得哑口无言。</p>

想解释什么，能解释什么呢？否定吗？否定之后呢，明知道没有结果，无端的解释不是给希望点燃火种吗？</p>

对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解释有什么用？</p>

江匿沉默不过片刻，语气一如既往地公事公办，“我只想知道是不是。”</p>

“那你又觉得，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宣明眺望着琮州的方向，嘴角的笑越来越自嘲。</p>

江匿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头紧蹙。</p>

自从看到宿君渡后，他就在思考，既然宿君渡在这里，那——他的那个监察官呢？</p>

是谁？</p>

监察官不会离被监察者太远，琮州超案处的许多人他都还算熟悉，可是，谁会是宿君渡的监察官？</p>

楚隽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像是人格分裂一样？</p>

江匿只知道三年前楚隽消失了一段时间，不论谁对他都是绝口不提，直到后来他知道楚隽失忆，身份恢复正常，就连人生履历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地重新制定了一份。</p>

楚隽在此之前，全然未提自己要“退休”的事，他也不相信超案处真的那么干脆会放楚隽走，却又隐隐期待这一切都是真的。</p>

可当梦碎裂之后，露出的真容鲜血淋漓。</p>

江匿深吸了一口气，安排他顶替一个死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意思呢？</p>

单单是因为这个身份是陪着楚隽从小一起长大的吗？</p>

而且，楚隽跟宿君渡，为什么又会双双处于重新认识般的失忆状态？</p>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p>

江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隐忍地咬着后槽牙，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蜘蛛网，咬着牙拨通了另一个电话。</p>

那边电话接通，却是一副快死了的气若游丝。</p>

“喂~”那一声“喂”的尾音都在打着颤，可见罗汉被揍得不轻。</p>

“你在哪？我有事问你。”江匿的语气非常沉，罗汉闻言常年带笑的脸一僵，知道对方是监察官，说了个地址。</p>

江匿驱车到地方的时候，就见罗汉本就胖嘟嘟的身子已经快变成正方形了，杵着掖拐，一见蒙着脸的江匿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心就沉了下去。</p>

“怎么样？”江匿礼貌地扶着他往里面走。</p>

“还好，轻伤。鼻梁骨断裂，肋骨轻微骨裂，左小腿骨折，脑袋上被开了个瓢……”罗汉轻伤重伤一起说，足以让江匿明白他这个“轻伤”究竟多轻。</p>

“是挺轻的。”</p>

罗汉闻言瞄了江匿一眼，他的本意是卖个惨，谁知道这人竟然当真给了他一句“轻”，罗汉整个都在风中飘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