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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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秦颐看了一眼一旁面色不愉，被打断了话的慕飞，淡淡道。</p>

慕飞：……</p>

失去了说话的机会，慕飞只能丧着脸，有些不满地跟在秦颐身后，默默回去了。</p>

两人回到正厅的时候，沈清棠已经把茶煮好了，满屋都是一股清醇甘甜的香气。</p>

见到慕飞有点丧丧的脸色，沈清棠猜到他或许是被秦颐训了，默默笑了笑，就先递了一碗茶给他。</p>

“来，这是我自己调的，小飞尝尝味道好不好。也正好消食。”</p>

慕飞怔了怔，连忙接过道谢。</p>

这边修真界饮茶的习惯跟唐代的煮茶法相近，是用研磨碎的茶末加上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物一起煮沸之后一同饮下，算是有点重口味的饮品了。</p>

沈清棠自幼身体不好，沈家为他又单独寻人调配了适合他饮的，滋补茶方。</p>

后来沈清棠自己又做了细微的调整，就成了他现在习惯饮的。</p>

茶粉加上少许的桂皮和牛乳，煮沸后再加一点磨碎的姜糖末，香甜暖胃，有些类似于现代养生版的奶茶。</p>

慕飞平日喝茶喝得少，但也不爱喝，可这会看到沈清棠煮的茶跟那些茶楼里卖的不太一样，再嗅到茶碗散发出的浓浓甜香，忍不住就喝了一大口。</p>

这么一口喝下去，绵密温醇的奶香和甜味就顺着的他喉咙滑下去，最后余一点桂皮的回甘和茶粉的清苦，实在是很奇妙的一种滋味。</p>

慕飞眼前一亮，立刻就舔着嘴唇道：“沈大哥你煮的茶真好喝！比外面卖的那些好喝多了！”</p>

沈清棠微微一笑：“喜欢喝就多喝点。”</p>

慕飞：“嗯！”</p>

慕飞埋头苦喝，一旁的沈清棠见状笑了笑，便又徐徐给沈清岸和秦颐分别盛了茶，三人就坐在那，细细品了起来。</p>

沈清棠煮的茶量不大，正好四人一人一碗半的量，只不过他们三人都一碗没有喝完，唯独慕飞一人喝了三碗，到最后恨不得把那茶炉都舔了。</p>

一旁的秦颐实在是看不下去，眉头皱了皱便道：“你再喝就不是消食，是积食了。”</p>

慕飞：……</p>

半晌，慕飞打了个嗝，有点腼腆地放下了茶碗，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p>

一旁的沈清岸端着茶碗，露出一点悠然的笑容道：“也不怪小飞，清棠刚会煮茶那会，我也一次喝几碗。”</p>

慕飞听到沈清岸突然叫他‘小飞’，不由得有些不自然地抬眼看了看沈清岸。</p>

但沈清岸神色太平静随和，只是微笑，也看不出什么来。</p>

慕飞心里嘀咕着又垂下了头。</p>

沈清棠这时正在劝秦颐吃一块他最喜欢的芙蓉糕，也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细节。</p>

唯有秦颐，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p>

·</p>

几人说话喝茶，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戌时末刻，就该休息了。</p>

沈清棠和秦颐去了沈清棠原来的房间，沈清岸仍是回自己的房间，慕飞则是被安排到了外院的客房。</p>

秦颐虽然不算是第一次来沈府，却是第一次进沈清棠的房间。</p>

沈清棠的房间内布置得极为素雅清新，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花木香气，屋内用的也不是烛灯，而是萤石灯。</p>

萤石灯虽然光芒有些滞涩，但也仅次于夜明珠，而且沈清棠屋内的萤石灯上都罩了一层薄薄的水纱，柔和了萤石灯的光芒，还能散发出一点流水波纹一般的光晕，氛围好极了。</p>

这时沈清棠先关了门，取了一张柔软的靠垫搭在一旁的红木圈椅上便含笑对秦颐道：“兰庭你先坐。”</p>

秦颐沉默了片刻，静静坐下了。</p>

沈清棠这时转身去放下了门口的珠帘，又取来了一束苍术，点燃了放到外间的香鼎中。</p>

旋即，清淡幽远的香气和着袅袅轻烟就这么在屏风外散开了。</p>

做完这些，沈清棠方才走过来：“这屋子几日没住人，点一些苍术，散散陈味。”</p>

秦颐对这些一窍不通，此刻沉默着，也不说话。</p>

沈清棠见秦颐沉默的样子，明白他心头所想，也不说什么，笑了笑，就轻声问：“兰庭，你困了么？”</p>

秦颐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时抬眼看了不远处那座滴漏上的时间刻度，发觉已经到了亥时，便道：“你也该睡了。”</p>

沈清棠微微一笑：“床已经铺好了。”</p>

秦颐眸光骤然滞了滞，随即他就起身道：“我去外间睡。”</p>

沈清棠也不拦他，只站在他身后静静道：“若是哥哥发现了呢。”</p>

秦颐的步子顿住了，他面具下，修长的眉头悄然拧了起来。</p>

沈清棠见状，默默一笑，走上前去，拉住了秦颐的手，柔声道：“我的床很软，还熏了香，很好睡的。”</p>

秦颐：……</p>

过了半晌，秦颐沉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p>

这下，沈清棠也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轻轻放开了秦颐的手。</p>

秦颐掌心陡然失去了一片温软，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跳，忍不住就回头看了过去。</p>

偏偏这时沈清棠已经别过了眼，有些失落地低声道：“既然兰庭不愿意，那我自己睡了。”</p>

说完，沈清棠竟是罕见地真的没有再劝秦颐，而是转身走进了里间。</p>

秦颐这时眉头微皱，凝视着沈清棠离开的清瘦背影，面上虽然仍旧平静，但心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p>

沈清棠不高兴了？</p>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秦颐都差点以为沈清棠是个没脾气的人，即便有些时候会嗔怪，也都是笑眯眯的。</p>

这让秦颐生出一种错觉——沈清棠会永远这样好脾气下去。</p>

可现在，沈清棠不高兴了。</p>

秦颐其实知道，虽然自己很多时候的决定做的没错，但态度有些生硬。</p>

就像今夜他拒绝沈清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