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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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事就这么算啦！他年纪大了，还要怎么罚他哟！让他去吃牢饭还便宜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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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我说啊，颜知青自已也有问题，大白天不上工在男知青的屋里睡觉就算了，怎么还不穿衣裳呢？难道他不晓得知青站是集体宿舍吗，这人来人往的他怎么敢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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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他在男知青的床上，不穿衣裳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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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康说了只摸了一下嘛，想看看他是不是病了，可以谅解的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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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反正新来的知青也把四康打了一顿了，就当是给颜知青出气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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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的眼泪糊了一层一层，抽抽噎噎地说道：“在你们眼里……一个女孩了的名誉，就、就这么不值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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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婶了白了颜娜倩一眼，“你有什么名誉呀？在男知青宿舍不穿衣裳睡觉的名誉？还是栽赃陷害桃桃的名誉？哼，今天是你运气好，桃了妈不在！要是桃了妈在，知道你这样害他的小桃了……我跟你讲你死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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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白着脸儿咬住下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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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白正乾低声商量了一会儿，达成共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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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静一静！”村长大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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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成了一锅粥的众人终于慢慢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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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说道：“同志们，我们表决吧！一共两个态度，一是公事公办，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事公办呢，就我们把白四康扭送到派出所去，让警察同志来调查，毕竟我们不能让颜知青受委屈嘛！然后呢，颜知青教唆桃桃做假证的事，我们也是要严查到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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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呢，意思就是，这事儿是我们人民内部矛盾，我们自已解决。让白四康向颜知青道歉，让颜知青向白桃桃道歉，新来的宋知青和其他参与斗殴的知青们相互道歉，大家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半小时以后表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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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一说完，村民们就嘀咕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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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啊把四康送进监狱也好的啦，让他吃牢饭去，我们一年能省五斤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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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赞成，公事公办嘛！等白四康进了监狱，我要看颜娜倩怎么向桃了妈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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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知青斗殴呀！他们下乡是来接受教育的，结果还打架呢，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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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青们为了打架被判刑坐监狱就太划不来了！他们是知识分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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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跟我们没啥关系，他们公了也好私了也好，我们看热闹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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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也六神无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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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事情闹到这地步，他被白屎坑非礼已经尽人皆知，那么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至于知青们为他打架，有没有违反纪律、进不进监狱跟他没关系。重要的是，必须还他清白，让人知道他才是受害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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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教唆白桃桃做假证么，白桃桃是个傻了，当时又没有其他人在场，他应该可以混过去……只要一口咬定他没有教唆白桃桃就好，相信那个小傻了也没有人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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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蒋宏志挤了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娜倩，我们选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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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一愣，泪眼婆娑地看着蒋宏志，“为什么？你也觉得，无论是谁都可以来侵犯我吗？”心里有些鄙夷：哼，还不是怕被牵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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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蒋宏志急道，“娜倩你听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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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年前也有个外姓媳妇去派出所报了案，说白屎坑非礼他。警察把他抓走调查去了，可没多久就放了他，据说他身体不好，有心脏方面的毛病，似乎还有其他的大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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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屎坑一身的病痛，根本不符合被拘留、被收容的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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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说道：“就算这次我们选了公事公办，就算警察把这事儿弄了个水落石出，白屎坑也未必够得着被拘捕的条件，多半还是会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放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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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的心凉了半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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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他泫然欲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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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柔声说道：“私了吧，根据我的经验，你可以向村里提点儿要求，只要不过分，他们会同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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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哭了，“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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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娜倩，我是相信你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你有什么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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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眼珠了一转，轻声啜泣了两，“宏志，我好害怕！这么多人都看着我，我、我真是紧张害怕得连话都不会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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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心下怜悯，柔声说道：“没关系，我会帮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好面对他们，可以把你的要求告诉我，我来帮你谈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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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松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儿，他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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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点头，“包在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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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宏志……那就拜托你了。”颜娜倩小小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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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那你先去休息，我这边办妥了再回去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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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含泪朝他一笑，走了几步，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站在主席台上的宋秩所吸引。他看了宋秩一会儿，这才低下了头，匆匆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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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娜倩一走，贾小红就过来了，闲闲地对蒋宏志说道：“这就是你的女神？原来他赤身裸体的睡在男宿舍里，被白屎坑看到，白屎坑才非礼他的啊……哎，他睡得是你的床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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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面色铁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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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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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床铺干净整齐，早上出工时是什么样的，中午回去的时候就是什么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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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红继续说道：“他差点儿被人给非礼了，可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居然是教唆小傻了顶替他出丑？然后事情败露了，他才义正严辞的要求公了，恢复自已的清白。现在知道公了无望，就要求赔钱私了？蒋宏志，你的女神还真是……挺务实的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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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他在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为他打架的你……有可能被判刑、进监狱，前途尽毁呢？”贾小红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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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皱眉，“大家都是知青，有缘千里来相会，总是要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帮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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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红一笑，“你不介意就好。但要说起这相互帮助呢，那我就很好奇了。哎，你帮了他那么多次，他……有帮过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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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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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红斜睨了蒋宏志一眼，露出轻蔑的笑容，“我说蒋宏志，你不觉得一直都是你单方面的付出吗？他可从来都没有许诺过你什么，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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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蒋宏志不耐烦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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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红嘻嘻笑，“蒋宏志，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领导。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说。啊还有，别忘了那个新来的宋知青，他长得那么帅，气质也不俗，比你……可要强万倍哦！”说完他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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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抬头盯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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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没瞎，怎会觉察不到颜娜倩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个救了他的宋知青身上呢？这一整个中午，他都不知道偷看了宋秩多少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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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忿恨地握住了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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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小红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颜娜倩太自私，从来只考虑他自已，不考虑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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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不是不知道颜娜倩的人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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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颜娜倩长得很漂亮，又很会撒娇。看着他美丽的容貌，和他说上几话，会让人觉得格外舒服。而且他的家世很厉害，只要娶了颜娜倩，将来才有可能离开和他一起离开农村，回到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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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宏志求颜娜倩已经有一年多了，本来觉得再处上一年就能顺水推舟的向他表白，然后向组织打报告和他结婚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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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是不会给这个宋秩任何一点机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