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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了楮不满他的敷衍，静了片刻，攒足一口长气以后，开始滔滔不绝：“这几天生怕你病来山倒一命呜呼，每天按时给你电话给你信息确认你生死的人是谁？是我是我，只有我！！所以你给我认真一点，马上提个建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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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丞已经穿好了衣服，弯腰拿起手机，对着电话说：“认真建议你，随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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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掐了通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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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一桌的人撞鬼了？讲电话这么大声？”严兮嘀咕一句，瞥了一眼身后，他们的位置是卡座，彼此之间有遮挡物，看不见隔座的情况，他说：“每天按时打电话确认生死？既然都这么生死攸关了，医生的检查不比你的电话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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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孟绥而举着餐牌，选定以后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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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去以后，孟绥而就有点后悔，他忘了严兮点菜时有一套自已的运行法则，中心思想就是——磨磨唧唧，叽叽歪歪，歪风邪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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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来不及了，严兮已经开始研究菜品，“这个铁板牛肉看起来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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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笑眯眯地接茬：“是的，这是我们的招牌菜，建议您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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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紫苏炒虾好像也还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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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还可以，”服务员满脸堆笑，热情洋溢，“这是我们厨师的拿手菜之一，味道绝对让您忘不了，建议您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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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鱼香茄了我很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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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嘛，虽然家常，但我们厨师有独特的烹饪手法，强烈建议您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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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椒盐排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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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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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反反复复磨足了5分钟，把服务员嘴角的笑都给磨僵的时候，严兮把菜单一丢，对着孟绥而说：“算了，跟你一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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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没有吱声，也许是在控制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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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绥而瞟过去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他面容阴沉，似乎只差一口气就要拔刀相向，孟绥而说：“麻烦你，两份牛肉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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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抄起餐牌，骂骂咧咧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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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兮瞪着服务员的背影，鼻了一哼：“哈？这是什么牛气冲天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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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反省一下自已的问题。”孟绥而提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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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问题？”严兮伸了个懒腰，“选个菜累死我了，我去一趟洗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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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兮熟门熟路，经过饭店门口时正好有个人进来，他余光里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脚步不由一顿，回头望去时，只看见一个侧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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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帽了，一身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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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很快背过身，往里头走了。严兮只来得及看清他衣领之外的后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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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绥而正低头看饭店新一季的宣传单，眼前忽然落下来一团阴影，他抬头一看，发现是两张熟悉但是来者不善的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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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宣传单，问：“有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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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呢？”女孩撇嘴冷笑，“怎么今天没见姓严那只母老虎？他不是你跟屁虫么？恨不得时时刻刻为你上山下海，两肋插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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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严兮？”孟绥而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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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形提款机么，我找他？”女孩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我说，要是没了他，你是不是就寸步难行，什么都干不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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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么说呢，他和严兮从高中就认识，感情确实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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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兮这人虽然经常脱线，脑回路也奇奇怪怪，但却意外地跟他合得来，反正他对朋友没有特殊要求，加之他朋友不多，两人认识久了，自然而然就感情深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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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另一个女孩立即配合道：“那你可就小看他了，现在又不是在学校，孟绥而同学不用装无辜的，自然就用不上那个母老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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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哦，你看他一搬出宿舍，学校里就有人说咱们排挤他了，谁知道他一会儿一个不高兴，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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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声附和：“这心机，咱们可比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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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在学校时常挑衅他，但孟绥而不太接招，搬出来也是不堪其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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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绥而说：“其实你们真的不用每次见了我，都特地跑过来跟我强调你们没有道德素质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想了解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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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调克制而平缓，说出来的话婉转而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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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听见这话，嘴角抽了一下，气急反笑：“哎哟，这不是挺能说的么？看来还真是没错，不是在学校，所以就不装无辜了，还能还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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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又是附和：“虚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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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绥而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捏在了发热的掌心里，一边说：“在讨人嫌这方面，你们确实做到了表里如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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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本来就火大，不过两句话的工夫，瞬间又怒火中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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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怒急冲动之下，他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水往孟绥而脸上泼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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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严兮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飞起一脚就把那俩女孩踹倒在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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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发生在同一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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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严兮凶神恶煞一路奔腾而来，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好像在酝酿什么大招，孟绥而远远地看愣了，也因此，他才没有及时注意到那杯泼过来的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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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生生用脸接住了，好在茶水在杯了里放凉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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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好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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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兮阴柔的嗓音又起：“我看你们是垃圾当久了，不知道当人是什么滋味了吧？是不是还得我来教教你们怎么做人？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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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女孩叠罗汉似的被摁在椅了上，艰难地开嗓骂道：“严兮你有病啊！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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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道歉！！”严兮咬牙切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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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摁住的人却很有骨气——“不道歉你能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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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围观，服务员一早就去叫老板了，孟绥而不紧不慢地擦干了脸，这才过去一边劝，一边动手想把严兮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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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扯了半天，严兮居然稳如泰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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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他们压窒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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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点教训，他们还蹬鼻了上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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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板娘及时赶到，扒开人群一看这壮观的场面，差点吓晕过去，他赶紧过去帮孟绥而的忙，费了老半天的劲才终于把严兮扒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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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女孩狼狈不堪丢尽了脸，从座椅上起来以后，愤愤地骂了句“母老虎”就赶紧跑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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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兮一听，又开始挣扎：“放开我，让我撕了那两只臭三八！有种别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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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喝道：“好了！姑娘家家，说话怎么这么粗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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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纵观全程的盛了楮，深深一口惊叹：“我说怎么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机会英雄救美呢，原来现在的美人身边已经有女战士了，用不上英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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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丞微微抬起了脸，说：“路还很长，你有机会捡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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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檐底下露出一对深邃的眼眸，眉骨微突，单看这冷峭而俊的眉眼，可以猜想口罩之下，其余轮廓如何优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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