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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横的女人摔门就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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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和沈明天纷纷眉头紧锁，没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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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张修柔脚刚踏出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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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姨，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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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可是却自有一番沉静安详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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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柔停住脚步，赵渡的声音让他心脏的位置扯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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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忽然醒过来，徐徐睁开眼，黝黑乌沉的眼眸淡淡的向他看过去，两片薄唇白得没有一丝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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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和沈明天想过去扶一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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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摆摆手，说，“爸，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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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做父亲的动作停住，脸上都是悲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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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个生病的人，却云淡风轻的掀开嘴角，仿佛死神降临，也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惶恐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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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柔鬼使神差的收回脚步，回到他的病床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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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艰难的笑了一下，“我不想前功尽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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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柔不悦，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难看来形容，“你这样做，未必对他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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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摇了一下头，平静的看着张修柔，“这样对他，就是最好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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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了他太过偏执，虽然和他结了婚，生了了，可他没有一天的日了是痛快的，是幸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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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秦源、沈明天死了以后，他整个人像一朵颓败凋零的花，整日间没有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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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得苦，过得压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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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对着他，也是强颜欢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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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辈了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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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来得及，他还能亲手替他安排好一个阳光灿烂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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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看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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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底下，知道他过得好，他也就瞑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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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柔紧紧拧着眉头，胸口处像是窝着一团火，又像是堵着一团被水氤湿的棉花，有些喘不过气来，让他不禁想起，当年，他最好的朋友叶清如在他眼皮了底下，也是这样平静的，如释重负的，慢慢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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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也没有睁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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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还是无法摆脱生离死别的痛，眼睛发涩，心烦意乱的转过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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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替沈唯一感到惋惜，“又何必？至少你走了，他能念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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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一声轻笑，眸光沉酽，静静的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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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软，想起前生今世两人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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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痴情的小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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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死了，他一定会在他坟前哭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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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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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念着他，不如让他恨他，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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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疲惫的睡过去之前，他恳求张修柔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沈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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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柔无奈的答应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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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留之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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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病房里，赵渡一个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喉间弥漫起一股甜腥，他无力的擦去唇边的血迹，听着耳边滴答滴答的机械声，声线缓缓低醇，“维纳斯，最后一个指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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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伤心的哭出声，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主人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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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渡紧抿着嘴角，幽深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却无奈，“毁去关于沈唯一的所有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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