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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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几天假的刘茹很快就回来了。</p>

卫生学校一周有一天的假期，刘茹赶着周日那天回来的，顺便去了白绣绣家蹭饭。</p>

一到桌子上，就瞧见了鱼肉，还有几道蔬菜，蒸着几个大馒头，看着让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p>

刘茹惊喜的问道：“咋今天伙食这么好，还有肉吃。”</p>

白绣绣自然不能说，这是自己空间里养着的，便用了一早说好的说辞，笑着道：“一大早去外面买的，一天到晚的没有油水，总是不行，补还是要补一点。”</p>

她们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比起一般人肯定要好。</p>

在其他人看来，白绣绣现在做了主任，又兼职学校的校长，工资上要比其他人好些，票也多一些，再加上每个月曹娥仪那边怕她吃不好，额外寄过来的那部分，买这些也不是难事，偶尔吃一顿自然是不成问题的。</p>

刘茹觉得自己沾了光，主动拿出了钞票来，“那这份咱们一人一半，不能我光吃你的。”</p>

这个空间，叫她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知道刘茹今天要来，特意弄了一条鱼出来，能够吃上一顿解解馋，不过再夸张一点的她就不敢了。</p>

倒不是不信任刘茹，而是这种事情还是小心一些的好。</p>

白凤珠不在家，刘茹好奇的问了一句，“凤珠姐呢，怎么没跟你一块？”</p>

“她在食堂里帮忙，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是食堂还是正常忙的，学生们都要吃饭。”白绣绣解释了一句。</p>

刘茹还不知道白凤珠去忙这个的事情，“怎么想到去食堂里帮忙了，照我说她在家里头照顾你就成了，事情干的太多，未免太辛苦了一些，食堂里的人手不够，她这忙下来肯定累得慌。”</p>

之前白绣绣也是这么想的，奈何白凤珠这会儿很有自己的主见，既然她提了，她自然不好打击对方的想法。</p>

白绣绣笑着道：“我大姐自己要求的，她想要多做点事情，估计是忙惯了，反正有金花姐在，她的活也不会很多，我就随她去了，多去认识认识朋友也好的。”</p>

“这倒是稀罕事，你大姐现在能自己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啊。”刘茹感觉到了白凤珠的不同。</p>

两人聊了会儿天，就开始吃起了饭来。</p>

等吃完饭后，刘茹帮着忙去收拾了碗筷，等出来之后，就说了自己这一趟的乡下之旅，眼睛里都是光芒，显然很是高兴，“你还真别说，我去了几家咱们这里毕业后，回到了农村里的那些学生，走访了那边的村民，不管是公社还是人民群众，都感觉到了便利，医院里有个医生在，不说别的，这头痛脑热的，都有人看了，上工的时候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立马就去赤脚医生那里看一看，这个伤口用草药一敷就好了。”</p>

“大家现在就不是很担心生病了，而且看病不贵，这几个地方都学习了之前你在白家村的那一套，成立了一个农村医疗合作社，每个人每年只要交上一块钱，这样再去看病，就不用再花门诊费了，只要付一点草药的成本钱就可以，现在都说赤脚医生好，说咱们卫生学校办得好！”</p>

这一趟对于刘茹来说，收获很大。</p>

听到这个事情发展，和自己预期的差不多，白绣绣就放了心，她问：“那你的稿子，写的差不多了么？”</p>

“差不多了，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忘了，回来之前我就去投了日报，就等着发表吧。”刘茹很有自信，这篇稿子肯定能够发表。</p>

果不其然。</p>

等到十月，这篇稿子就如雨春笋的发表了。</p>

本来在内容里，刘茹重点表彰了白绣绣，说了很多白绣绣在做卫生学校这件事情上的决策正确，但是那部分都被白绣绣给删除了，她让刘茹把重点放到中医学，赤脚医生，卫生学校和人民群众上面去。</p>

表彰自然是要表彰的，但是不是表彰白绣绣个人，而是整个学校团体。</p>

这稿子一发表后。</p>

就引起了轩然大波。</p>

因为上面领导批注了，点名夸奖了赤脚医生的好，这让全民瞬间重视起了这个赤脚医生来，赤脚医生这个名字，最后还做了解释，更是让人佩服起了赤脚医生的精神来。</p>

这一下倒是好。</p>

戴成春亲自来了一趟安岩镇。</p>

因为，随后而来的是刘茹的第二篇稿子，关于卫生学校的条件艰苦，建造食堂批款不够，都是学生自己来建的，吃饭这部分都要学生那边的所属公社来安排。</p>

这稿子要是发表出去。</p>

怕是这波浪要更大了。</p>

戴成春及时拦下了这稿子，额头都冒了汗。</p>

领导刚夸完赤脚医生好，他这边转头就出不管卫生学校的事情，没有把重点放在这个上面，那岂不是在打脸么，那到时候还要升什么职，这帽子不掉就算是好的了！</p>

当即，戴成春就决定要去一趟安岩镇，亲自和白绣绣谈谈。</p>

而这稿子被截下后，却是无意中被戴宝蕴给看到了，她有些气恼的直接去了戴成春那，把稿子摔到了对方面前，脸色很难看。</p>

“爸，这是怎么回事？”</p>

戴成春一看这稿子，顿时头疼了，他知道自己女儿这脾气，别看也有三十多了，但是性格上还是偏执拗的，对方认定的人，很难改变她对其的印象。</p>

要是戴宝蕴知道，自己是在故意考验白绣绣的能力，估计会把自己直接骂的狗血淋头。</p>

戴成春毕竟还是老狐狸，解释道：“我这边实在是太忙了，的确是忽略了这些事情，所以我现在把工作全都往后排了，打算亲自去卫生学校看一看，要是情况属实，别的不先说，这件事情肯定要先管起来的，下半年咱们的精力就主要是在卫生学校上面了。”</p>

听到这话，戴宝蕴半信半疑的看他，“真的么？”</p>

“爸还会骗你么，我刚让秘书买了火车票，打算直接赶去安岩镇，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很痛心的，想要尽快把这事情给解决了。”戴成春这点没有说谎话，他的确是想要把这个事情尽快给解决了。</p>

要不然的话，就怕出点什么意外的情况。</p>

戴成春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和白医生的关系好，你要是不信，可以写信问她。”</p>

戴宝蕴原本是做的人事科长，但是经过罗一鸣离婚事情后，她没有脸再在那边待下去，就把工作给辞了，回了南城。</p>

对于女儿的决定，戴成春倒也支持，只要他这边活动一下，依照女儿的能力，要找个好工作并不是难事，索性就让戴宝蕴休息一段时间，等想要上班了再去做也没事。</p>

之前戴宝蕴也是这么考虑的。</p>

不过现在她改变想法了，她不想要在城市里继续了，她打算去农村！</p>

赤脚医生的文章，戴宝蕴也看了，她觉得白绣绣实在是太厉害了，干的都是造福人民的大好事，那都是实打实的，而文章却一点都没有提到白绣绣这个名字过，而是重点提了两三个已经做了赤脚医生的事迹，再加上这其中的便利，和学校的事情外，丝毫没有揽功到个人身上。</p>

戴宝蕴第一次遇到白绣绣这样的人，心底里是充满了欣赏的。</p>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跟着白绣绣干，或者让白绣绣给她一个更好的意见。</p>

于是，在戴成春说写信的时候，戴宝蕴直言道：“那你让秘书再给我买一张火车票吧，我也想去一趟安岩镇，不过要是买不了的话，我就自己去买，不跟你们同一班也成。”</p>

戴成春：“……”</p>

自己的女儿性格怎么样，他是很清楚的。</p>

戴宝蕴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够去说动她。</p>

不过饶是如此，戴成春还是忍不住尝试道：“乡下生活艰苦，你怕是受不了。”</p>

“人民群众吃得起，我怎么就吃不起，人跟人都是平等的，爸，你太小看我了。”戴宝蕴瞥了一眼戴成春。</p>

女儿都这么说了，戴成春知道自己现在，是说什么都不行了，只能苦笑。</p>

于是原本订好去的人数，现在又要多一个人。</p>

没等到第二篇稿子的报道，刘茹啧了一声，“绣绣还真被你猜对了，这稿子估计是发不出来了，那咱们这么做能有什么用么？我们现在的重点，还是在医疗人员少的上面，还有就是学校里的一些情况，这个要是不被解决的话，问题很大。”</p>

现在这十几个人，每天都累的不行，一堂课又照顾不到那么多人，还有很多人是跟不上进程的，这问题就大了，而上一篇稿子发出去过后，刘茹猜想，接下来这一批学员，估计只会多不会少。</p>

大家现在都是非常积极向上的心态，一心想要为国家做事，那么来的人是不会少的。</p>

白绣绣想了想后道：“我想戴S长肯定也会重点关注这些事情的，咱们只需要等通知就行了。”</p>

这一次上课下来。</p>

白绣绣也明显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她又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的，做事情更是没有之前那么的方便，人手不够的问题，她一直都放在心上。</p>

没过几天。</p>

白绣绣就得知了戴成春来的消息，她被秘书叫去了招待所，等到的时候，戴成春早早的就在那等了。</p>

她心中了然，笑着喊了一声，“戴S长。”</p>

“白主任，”戴成春抬眸看向了白绣绣，看起来比之前要和蔼了几分，他热情的叫人过来坐，又亲自给她泡了茶，开门见山道：“这一次我是为什么而来，想必你也是清楚的，白主任这一手牌打得漂亮。”</p>

先是帮戴成春提高了知名度，毕竟这事情出在了南城，那就是属于他的业绩，这方面的事情也都是他在做的，而随后就赶紧暴露了现阶段的问题。</p>

要是让上面知道，这是自己不上心的原因，那估计不是他找人来替代白绣绣，而是有人会替白绣绣来找人，替代他了。</p>

白绣绣笑容浅淡，“我这是想要为人民服务。”</p>

“算了，你这孩子我还是欣赏的，先前那一手，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不会怪我吧。”戴成春看着白绣绣，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p>

对于这些，白绣绣自然能够了解，跟戴成春的相处，她从来都是把人当成上级来看待的，既然是领导，那对她肯定是会留一手的，不信任她也是正常，想要看她的能力也都是正常。</p>

因此，白绣绣从一开始，猜到了戴成春的用意之后，就没有说什么怪不怪的。</p>

白绣绣道：“戴S长说的是哪里的话，你给了我绝对的权利，让我能够把这个食堂建起来，我都明白的。”</p>

闻言，戴成春哈哈大笑，随后道：“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心里头肯定是要怪我的吧，不过你也确实给了我惊喜，这事情你做的很好，那么这个学校，我交给你，我是完全放心的。”</p>

说完这些客套话。</p>

戴成春开始公事公办，“我这一趟来，是想要看看学校的情况，咱们现在边走边说吧。”</p>

既然人亲自来审查，白绣绣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跟着戴成春走了出去，到了外头，正好碰到隔壁房间走出来的戴宝蕴。</p>

这是白绣绣没想到的。</p>

她诧异，“宝蕴姐，你也来了？”</p>

“是啊，白医生，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去学校么？我可以跟着一块去么？”戴宝蕴好奇极了，很想要让白绣绣跟她分享这些。</p>

听到这话，白绣绣看了一眼戴成春，见对方没吭声，就知道戴宝蕴应该是跟着戴成春来的。</p>

这两父女就不一样了。</p>

戴成春做事少了些人情味，比较公事公办，而戴宝蕴则不一样，她做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情味，更何况上一回，是自己解救了她出火坑。</p>

依照戴宝蕴的性格，肯定会一直记得这些事情。</p>

白绣绣想了想，要是有戴宝蕴在的话，牵制住戴成春这边，自己倒是好多提一些要求，于是欣然答应。</p>

三人一道前行。</p>

学校很是简陋，地虽然是大的，但是屋子建造非常随意，还有好些地方时空置的，到了这学校里，戴宝蕴第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p>

她皱眉问道：“那现在这批学生是住在哪里？”</p>

在这里，她只看到了教室和一个食堂，其他都没有看到。</p>

白绣绣道：“因为学生现在太多了，所以安排不出住宿的地方，好在的是学生们都挺愿意吃苦的，就白天在教室里上课，晚上的话，把桌子搬开，地上铺一层被子，大家就一块睡在教室里。”</p>

听到这话，戴宝蕴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这怎么能行啊，来这里学习，为的是回农村里治病，他们不为名不为利的，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夏天的还好一些，那等冬天呢，冬天该怎么办啊，这不是要先把自己给整垮了么？”</p>

白绣绣瞄了一眼戴成春，随后才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上面不批款，我这边也没办法做事，那个食堂还是前段时间刚建起来的，还是学生们自己盖得，这才有了地方吃饭，之前都是自己拿着一袋番薯在那啃，上一批学员就是这样。”</p>

这生活，戴宝蕴光听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自己去过呢，她立马看向了戴成春，说道。</p>

“爸，你都听到了么，现在这个情况，怎么是个正常学校的情况啊，上面凭啥不批款，这钱就应该用到正确的事情上面。”</p>

见戴宝蕴这么说，戴成春只好道：“这款近期肯定会批下来的。”</p>

“不过就算批下来，这批学生也是只能暂时住在这边，目前还是要受苦。”白绣绣说了一句。</p>

戴成春知道，这是白绣绣想要让他想办法呢，他想了想道：“那就每户人家都收留一个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