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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听说皮大海在村里主事,我急匆匆赶了回去。当我回到松林湾时,皮大海已经顺利完成了回收土地证的事宜,他得到了村民的大力支持,正忙于进城办理各种手续。每当我问起松林村的相关事项,绝大多数村民对此都闭口不提。相当一部分村民认为张野果长期与不法分子勾结,是新的地主阶级,打黑扫恶就应该把他搞下去。
听说孙书记出来了但又联系不上,田再生何时回来也没有准确的消息,再深入的采访,也有不完备的缺憾;再长的征程,也有走完的一天,我很想就此一别,把手头的半截稿子交给上司。就在我想打退堂鼓的时刻,沈癫子悄悄告诉我,他在里面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签,对方拿他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把他放了出来,但他早已看清幕后人物的花花肠子——这些人表面是在打张野果,其实是在打我们这块地的主意。
“你这样说有依据吗?”我问沈癫子,“松林村的台账经得住查吗?”“那些人为何要收回土地证,明摆着就是想强征我们周围的土地!可怜我们都是穷光蛋,一无钱二无权,腰杆子硬不起,被人欺负了都没法说理,”沈癫子梗着脖子说,“三毛子,这些话别人会对你说吗?别人说我是个癫子,我看他们是呆子,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或者发点红皮皮,即使松林湾完蛋了,他们也不敢雄起!”
在我眼里,沈癫子的确是一个嗜酒如命、装疯卖傻的二愣子,此时我突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就和他慢慢地聊了起来。
沈癫子醉眼迷朦地告诉我,“松林村的村务管理从什么时候开始混乱的?很多事情都是有据可查的。”在他看来,就是从占龙脉修房造屋争风水宝地那阵开始混乱的,特别是田再生走了之后,涉及到的投资公司主要是那个旅游开发公司,至于那个石材厂背后可能涉及到更复杂的问题。
之后,我带着沈癫子反馈的情况,暗地里走访了更多的村民,其实很多村民都怀有沈癫子这种疑虑和担心,只是不好说出来。村民对调查组做出的许多回应颇有微词,认为很多回应无关痛痒,刻意回避关键问题,存在很多模糊空间,在很多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和落差。经过反复核实,我从官方调查通报中了解到,天圣山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是经过村民代表大会表决通过的招商引资项目,是外来客商自然人独资有限责任公司,但在项目推进的过程中遭到了以张野果为首的黑恶势力的冲击,造成该项目迄今尚未办理土地审批手续。
终于联系上了孙书记,我高兴万分,也许只有靠他才能厘清这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正望着手机上女儿和老婆的合影照发神,半天没有理我。我在旁边思考着,还是先和和他聊聊张野果、田再生和皮大海吧,然后再慢慢切入正题。
见我要开口,孙书记突然打破了沉默,不无伤感地说道“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回到松林湾去大干一番,现在终于出来了,却不敢回去,因为我不清楚张野果涉黑的具体事实,也弄不清皮大海的真实背景和目的,目前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组织……你来之前,我很想避而不见,还是留在家里过小日子自在。”
“我来是想告诉你——孙书记,现在松林村很火,而且火势很不好控制!我虽不知道这火是怎样起来的,也无法预料局势的走向,但你对情况毕竟熟悉些,面对越燃越旺的火势,你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因为你不会当逃兵,因为你说过再艰难的路,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请将不如激将,我实在想掏出他内心的想法和我想要的东西。
“我正在反思松林村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只有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了,才能正确化解松林村的棘手问题和潜在风险,你这个松林湾的大腕既然来了,那么请你告诉我,解决这些问题的突破口在哪里?”
“孙书记参观考察过全国各地那么多新农村建设,还在报刊上发表过一些很有见地的文章,想必在这方面早有应对的策略?我一个落魄记者,哪有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通过话语激励,我不动声色赶紧把球又踢了回去。
“如何把一个破败的松林村改造得有声有色,成为新农村建设的典范,这是我多次找专家研究过的,也是我反复思考曾经下过的决心,”孙书记终于有点激动了,和我探讨着说,“我参观了那么多典型,也深入考察过全国很多的农村,每当我回到松林村时,发现那些经验基本没有可重复操作的价值,也没有多少创新的意义,新农村建设在实践层面上更多还是属于知易行难啦!”
“那你当初的文章是怎样写出来的?”在一个下派到自己老家的驻村书记面前,我这个从松林湾走出去的人反而成了一个局外人,不痛不痒地提出一个让对方难堪的问题,我脸红了好一阵子。
“最近我在里面深入思考过,乡村落后的根本,仍然与制度的建构与资源的失缺相关。历史上的城乡二元结构给当今的乡村治理带来很大的惯性冲击,未曾将农民作为乡村建设的主体,政务官员对村野与农民采用的依然是居高临下的监督与管理,到了需要建设变革设计时未曾考虑与农民兄弟自然资源社会利益共享,而是高高在上始终以施舍者的面目对待农民和农民的房屋和土地。当整个社会明辨是非的价值观出现混乱之时,城里人都在为生存抱有后顾之忧,乡下人能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都不错了,哪能奢望他们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一己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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