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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我老爸喊道“张野果,跑哪去了?圈里的猪不见了,看看是不是炸到我们的猪了?”居然是这样,石山多腿都吓软了,在逃跑之余居然叫我们为他守口如瓶——我走了,你们千万不要说有我啊!石山多偷偷地跑了,把一串大脚印留给了我们,跟着二驼子跑了,三毛子也跑了。
老爸打着火把来了,果然是炸到我家的猪了。紧接着,大黄狗跟着老瓜皮摇头摆尾也出来了,老瓜皮拿着手电筒一射“张队长,咋个炸到你家的猪了?”
只见父亲语无伦次地回道“唉……唉……,不……不晓得,是哪个……想吃刀头肉的哟,把一个架子猪儿都炸死了?”
我当时气得不行,我家为啥离瓜皮帽这么近?葱花饼的香味引诱大黄狗不成,害得我家的猪翻圈越狱舍身成仁,难怪大黄狗对替它挡命的仁猪狂吠致敬。慌乱之余,我还没忘记美食,摸黑取走了另一颗地雷,拆除里面的炸弹,把雷管随手扔在了土边,将本该大黄狗吃特供的油粑粑塞进了我的嘴。要是美国特工局知道了,我这辈子肯定就发了,因为我不仅是一位拆弹专家,而且嗅觉比狗还灵敏,我这个野狗就有这么神。可惜我没有这个命,不仅狗肉没吃成,还饥肠辘辘,又困又冷,回望着老爸和石山多歪歪扭扭的脚印,而今还被抓紧了派出所!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公社的人就来把父亲带走了。犹如遭了五雷轰顶,平常热气腾腾的家里一下死气沉沉,个个呆头呆脑,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家听了无比震惊,纷纷赶来安慰我们一家老小,连一向对我父亲不甚感冒的山耗子都坐不住了,也跟着要到公社去问个究竟。
情况很快就反馈回来了,天呐!老爹居然多罪在身。首先,涉嫌刑事犯罪,想炸死他当大队长的竞争对手老瓜皮帽,既有爆炸现场,还有土边留下的雷管和脚印为证。其次,犯投机倒把罪,把本队的生猪倒卖到外县,听说还私吞了部分赃款。更为严重的是还犯了反革命罪,私分公粮、分包土地,动摇社会主义根本!其他的罪责还有,破坏革命生产,私下怂恿队上的孩童割外队的青苗;生产队杀猪的时候,私自提了一副生产队的猪大肠回家(其实是被大家忘记遗弃了)。
看来父亲不仅罪不可赦,而且是罪该万死,母亲哭得呼天抢地“张瞎子你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咋个活下去哟!”难怪平常那么多人喊我“张野狗”哟,我张野果可能真的要成为一只四处流浪的野狗,不知生产队的人能否兑现当初的诺言,对我们一家老小好一点,轮流去班房给父亲送饭?更为惊慌的是,有关方面还在催我们补交公粮。年关时节,哪家还有余粮?没有余粮,怎能熬过明年的春荒?大家纷纷想方设法把仅有的余粮东埋西藏。
关键时刻,汪部长叫我们不要急,不要慌,大家一定要统一口径,说我们队的粮食减了产,生产遭了殃,尽管口粮分得很少,但还是自觉交了部分公粮。他一定要跟上级申请,想办法帮我们熬过年关,度过春荒。还是石山多最先关心起父亲来“汪部长,张队长关在哪里?我们得派人给他送饭去。”汪部长说,这个事,你们最好不要掺和进去,有人管张队长的饭,他不会饿死的,你们只有耐心等,上级对张队长的问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这个时候去帮忙等于去添乱,说不定就会直接把他帮进班房。
没有父亲的日子,才知道父亲的重要,我家几乎舀水不上锅了,无望的等待啮咬着我和母亲残存的信心和希望。好在还有社员为父亲说话,在汪部长的疏通下,充分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关键时刻,父亲被放回来了,而且还继续当我们队的队长,我们一家人终于活过来了。听说这都是汪部长的功劳,在他的运作下,老爸不仅毫发无伤,还化解了所有罪责,继续当生产队长。父亲一回来(他还是习惯大家喊他张瞎子,也经常自称张瞎子),就带领大家大抓春耕生产来帮助全体社员度过饥荒,成为能带领贫下中农抗灾减灾搞好生产自救的干将。
汪部长在我们松林湾是相当有地位的。他年轻的时候就出去闯荡了一番不说,还接触过地下党,迎接过解放军进县城。参加过土改队,早先是我们松林大队的大队长,那时成了公社的武装部长,田老鼠当民办教师、兰晓芸的哥兰大鹏到部队当兵找的就是他。父亲与汪部长、三毛子他爸年龄相仿,是儿时的几个青勾子伙伴,一起发蒙读的书,后来汪部长和三毛子他爸一起读进了县城的高小,父亲在家务农。国共内战时期,汪部长先期到外地去闯荡,三毛子他爸的书也读不下去了,就回来伙起父亲一起跑滩躲仗,一起去找进步力量,一起寻求翻身解放。不久就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迎来了,紧接着汪部长迎着剿匪的解放军就回来了。听说在外闯荡几年,他已经加入了青年团,回来后就带领父亲参加土改,然后意气风发地投入到新中国的各项建设事业中。在土改中,由于父亲属于贫下中农,和汪部长是毛根朋友加同窗关系,很快被推荐加入了青年团,成了我们周围红色基因的代表,经常协助革命干部进村入户、完成一些调查走访工作。那时的汪部长天生就是当干部的料,当然会成为农民兄弟的领导,很快就当上了大队长。在大队长汪部长的带领下,父亲进步很快,不久就接替山耗子当上了生产队长,在当时的农村也算一个有头有面的人物了。
石山多家里以前有三多田多、房多、书多,可惜临近新中国建立的时候,他父亲石营长莫名的死在了战场上,为了供他继续读书,他老母不断变卖田产房屋,到他祖母去世的时候,家道衰落,这三多很快就没了。幸运的是他家因此逃过一劫,没有评成小地主,侥幸评成了中农,属于贫下中农可以接纳和依靠的力量,当兵、提干都有希望。何况那时作为生产队会计的他照样有三多家里的算盘多,身上的力气多,兜里的钢笔多。由于父亲死得早,母亲多病体弱,石山多在生产队里是积极又勤劳。可不知为什么?积极又勤劳的石山多如今三十好几了还没把媳妇讨,据说他兜里的钢笔多就是为了耍女朋友装点门面的。其实石山多人高马大,又读了点书,还是生产队的实权人物,怎么连个女人也没套上,足见老天对他不公道。对这样一个优秀的单身汉,我真为他打抱不平。
早先,石山多处了个对象,就是我们下边三队的。当时的童谣唱道“二队田多,三队田少,三队的妹崽嫁到二队吃得饱。”
估计三队那个妹崽巴望着嫁到我们二队来吃饱饭。就在那节骨眼上,刮起了共产风,整个大队统一安排、统一核算,一起吃大锅饭,石山多整天跟在汪部长后面追求进步,和汪部长的大女儿汪正芳好上了,结婚的事就暂时搁置着。石山多一心追求进步,吃苦在前,冲锋在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大队上,当然还有汪正芳和汪部长身上,直至后来毁了自己与三队那个妹崽的姻缘。害得三队那个妹崽好几年没嫁脱,后来只得降价处理嫁给了四队的一个老光棍。因为这件事的耽搁,石山多也快熬成了一个老光棍,到那时都还单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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