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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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装聋作哑。

谢樱摆好香炉、花瓶、茶盏等物，周采元拿出早便配好的绿眉香焚上，再将一枝早便备下的茶花和兰叶等物插入花瓶之中。

蒋贵妃道“咦，这还随身佩戴着香和花呢，像是晓得太后娘娘要品茗似的。”

这话是说给天子听的，想让天子晓得，他娘和周采元有勾结。

太后毫不避讳地道“真是一个行事全面之人，本宫稀罕。”

蒋贵妃又不说话了。

少倾，山泉水滚，周采元手持银壶，将沸腾的泉水突入水晶茶壶之中。

碧叶展开，红莲绽开，与之前贞珠中那朵绽开的红莲莫名类似。

“咦……”众人惊奇不，这可真是太巧了！

太后神采庄严，轻声道“天子，你看？”

天子默然不语，庄严凝重的神采却说清楚全部。

太后便不再说话，继续看周采元演出茶道。

滚烫的茶水注入水晶杯中，周采元将之放入白玉盘中，站起跪下敬茶。

从私内心，周采元并不想要太后饮下这杯茶。

否则吃了便着了，谁给她做主呢？

但她又赌，太后不会容易吃她的茶，这分歧规矩。

果不其然，茶呈上去后，太后只是凑在鼻端嗅了嗅，说“真是沁民气脾，天子你闻闻。”

天子接过去闻。

蒋贵妃也道“让臣妾也闻闻。”

蒋贵妃接过去，深深嗅了一口，突然手一滑，水晶茶盏滚落而下。

“哎呀，好烫！”蒋贵妃叫着，自满洋洋。

一条人影火速上前，接住水晶茶盏。

燕易南抬头看着蒋贵妃，风流一笑“这杯子是臣送与周采元的，烫着娘娘，其实是臣之过错，臣给娘娘道歉了。”

他本便生得极女人看，有意为之，更是感民气魄。

蒋贵妃不由得老脸一红，心中犹如有无数小鹿蹦跶，佯怒道“饶你不死！”

燕易南拿起茶盏，其中有半盏茶汤。

他恭尊敬敬地问太后和天子“可否将这半杯残茶赐予微臣？”

太后笑了起来“不给，瑛姑，你来喝！”

瑛姑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

得了太后交托，立马越众而出，接过燕易南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

饮毕，她脸上露出回味的神态，最迷恋。

“怎么样？”太后看到她的神态，好奇极了。

“好茶，气韵悠久，犹如兰香入口，甘美回甜，饮之，遍体通泰，神清气爽。”瑛姑答道。

“这可真是想不到。”太后来了乐趣，却也不多说什麽，只问“时候差不多了吧？”

周采元与谢瑶的比试，是偶然间限定的。

半个时候的工夫为限，此时，经快到了。

因而众人重新又把眼光落在那十个谢氏子弟身上。

周采元朝十号走去。

十号看着她笑，将手伸给她“仙女姐姐，能不能拉我一把？”

周采元微微一笑，扶他坐起。

十号摆布环谢，喃喃地道“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了，那便是皇上吗？”

周采元点点头“对，那便是皇上，有太后、贵妃，以及诸位王爷、公主……”

十号轻声道“可否让我拜一拜皇上？”

周采元温和地道“你能撑得住吗？”

十号道“能。”

周采元便扶他起来，朗声道“陛下，十号想要参见您……”

天子微皱眉头，倒也没有回绝“可。”

十号颤巍巍地膜拜下去，再抬开始来，轻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陛下，也是草民人生一大幸事了。”

天子看着他的模样，不由生了几分怜悯之心“你可有什麽愿望？”

十号看一眼周采元，再看看天际，半垂了眸子，笑道“草民希望谢姑娘善人好报，希望大钱江山永……固……”

他轻叹了一声，软倒在周采元肩上。

周采元内心说不出的难过，她给了他那么多血，还是救不活他。

“十号死了！十号死了！快记下来！”谢老侯爷大声吼起来，特别愉快。

万籁俱寂，他的吼啼声显得特别动听。

天子还沉醉在“大钱江山永固”的祝福之中，突然被谢老侯爷这一声鬼叫吓得险些丢了魂，因而勃然大怒“大胆！”

谢老侯爷一颤，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蒋贵妃忙道“陛下，富宁侯真是一根筋。”

天子阴沉着脸没作声，谢老侯爷不敢站起，身如筛糠，抖个连续。

信陵王提示道“父皇，时候差不多了……”

天子这才挥了挥手。

信陵王便命部下的人纪录下来“亥时一刻，周采元十号殒命；谢瑶无伤亡。”

墨迹未干，便见最后被抬登场的临时五号挣扎着坐起，而后再站起，跪倒在台上，哽咽道“草民谢陛下活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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