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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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从来未有睁眼看过我…”</p>

她脸色平淡，口气轻松：“从未有过。”</p>

这四字方府是锤头一样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p>

“我知道了。”风从他的衣袖吹过，卷着地面上的灰尘，然后慢慢的消失了。</p>

“多有打扰少小姐，就此告辞了。”</p>

他双手交叠，银色的面甲低垂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p>

无忧看着他，见他转身离去然后消失在那兰泊山的身影里。</p>

这天地下总有许多的人先行死去，而她依旧还如这番模样。</p>

那繁华的街道里，此时相对比起往日来更加的热闹了，放眼望人潮鼎沸，生意更是红火。</p>

牡丹步子缓慢，见着那花团锦簇里面到处通红一片也是忍不住叹起了气。</p>

春儿听着她叹气便问道：“姑娘，您叹气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p>

她看着街边的小贩火热的叫卖着，声音惋惜：“哪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p>

“可惜？”</p>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街边：“有何可惜的？若是这花团锦簇还是那位小姐的，关了倒是真的可惜，可是现在这里是将军府的，平日里也无人管着，只是钱财往外送，这生意还是比以前火热，哪里有什么可惜的。”</p>

“就是因此才觉得可惜。”她看着春儿连连摇头。</p>

这丫头的心思过于直爽单纯，哪里知道她话中的意思。</p>

主仆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那青花行。</p>

可这步子还未踏进去，便见着那外出一袭白衣直接挡住了牡丹的去路。</p>

牡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看见是白慕。</p>

春儿见着是白慕便赶紧行礼：“世子爷。”</p>

牡丹见着他脸色不是特别好，便道：“春儿，你先进去吧。”</p>

“是，姑娘。”</p>

知她有事春儿便行了礼先回去了。</p>

两人面对面站着也未说话，牡丹低着头，白慕则是一直在看她。</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得牡丹开口：“世子爷，您来做什么，这青花行是勾栏场所，您来难免失了面子。”</p>

“你在怪我？”</p>

白慕听着她说这生分的话眉头颦蹙到了一起。</p>

“世子爷说笑了，奴家一介勾栏女子，哪里能怪的上世子爷。”</p>

她说着口气里面满是疏远。</p>

“可是毅勇侯府来人同你说了什么？“</p>

她不说话了低下了头。</p>

他冷呵呵的笑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让我好过。”</p>

牡丹有些疑惑，听这口气好似世子爷同那毅勇侯府似乎并不亲近？可是这整个龙栖却从未听闻过说起毅勇侯府与世子有过什么不好的过往？</p>

她嗔怪道：“世子爷是想在牡丹的目前做出一副同毅勇侯府关系不好的样子吗？”</p>

她说着便要进门，哪想这步子刚走了没两步便被白慕给拉了回来。</p>

“你为何不能听我说完？”</p>

她有些生气，那晚他说的话又想到那些日子毅勇侯府的警告，她原本还没什么波澜的心一下子便有些动荡委屈了。</p>

她见着白慕拉住了她的袖子鼻子一酸，双眼一红便委屈道：“世子爷这是做什么？牡丹不过是个勾栏女子，何处要用到世子爷如此羞辱？就因为牡丹身份低微下贱所以世子爷要时时把玩在手中？这大庭广众之下何苦让他人再笑奴家！”她使劲儿的要甩手。</p>

可白慕的力气比她大，又怎么会轻易被她甩开。</p>

“是不是毅勇侯府来人了？”</p>

他见牡丹双眼红了，这心里一下子便软了，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p>

她被白慕这么一拉，进了他怀中顿时眼泪便奔腾而出，这么多日的委屈和难过一下子倾囊全部哭了出来。</p>

他知她委屈，也知自己很少关心她，可是却未从想过她如此委屈，委屈到可以面对自己的时候说着世子爷作甚。</p>

他抱着牡丹，心里满是心疼。</p>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牡丹这才从他怀里退出来。</p>

见她拿着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然后依旧像是一个什么事都没有的人一样同他行礼然后开口疏远道：“牡丹失礼了，多谢世子爷，天色晚了，世子爷早些回去吧。”</p>

“牡丹。”</p>

她转身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p>

白慕着急的拉住了她：“牡丹，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p>

她的衣角被他拉住，听着他那带着一起颤抖的声音，牡丹的心里被深深的震到了，可是细细一想又怎么可能的，她不过是个勾栏女子，如何能让一个世子爷动心。</p>

她将那衣角抽回：“世子爷，牡丹是个勾栏女子，并非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来您对牡丹也不过是片刻的赤子之心，既已如此，牡丹也是看的开，您莫纠缠牡丹了。”</p>

她没有回头，可是眼泪却已经在眼中打转了。</p>

白慕听着她说的话，顿时便如同茅塞顿开一般：“我同你说过，我会赎你出去，今日我是来兑现诺言的。”</p>

牡丹愣了一下，赎她出去？</p>

这是什么意思？赎她出去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打发一下了吗？那她算是什么呢？那她又要去哪里呢？</p>

她好笑的低着头：“世子爷，您说笑，奴家从未说过要离开青花行，赎身还是算了吧，您是世子爷，是未来的小侯爷，哪里能让您花钱赎牡丹出去呢，叫人听了岂不是笑话？”</p>

“你不愿吗？”</p>

看着白慕那有些天真的模样，牡丹忽然抬起了头双目透着质问：“世子爷，您爱牡丹吗？”</p>

白慕没想到牡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这算是爱吗？</p>

见他迟疑了，牡丹的心里上了冰冷：“您都不爱牡丹，却要给牡丹赎身，那牡丹出去后算什么？世子爷是打算要金屋藏娇还是打算将牡丹赎出去便不管了？既然如此，那奴家倒不如在青花行里来的自在快活。“</p>

他有些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