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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言一诺自囚于碑林,五夫子联席会议又恢复到了以前智夫子吕德风不在时的情况。
四位夫子先议,如不能达成共识,由礼夫子报请圣人最终定夺。
没有人注意到,王道塔下,一辆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偏偏就停在这明令不准车马接近,要“武人下马,文人落轿”的王道塔下。
在马车里,一名面色苍白如薄纸,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血色的青年男子,披发赤足,身上勉强裹着一件御寒的貂裘,一言不发。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袍的神秘男子。
在两人中间,一座用琉璃碎片布成的大阵渐次粉碎消散开来。
那些琉璃碎片就好像是有活物的生命似得,各自碰撞分解,最终彻底消失殆尽。
马车之内,重归寂静。
黑袍男子看向面前的青年,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大人,你觉得好些了吗?”
披发赤足的男子,搂了搂怀里的貂裘,有些自嘲地说道:“连你也不知道究竟该称呼我什么是好了,对不对?”
黑袍男子一时语塞。
披发赤足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额顶,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的神魂,有一半是苏还真不假,但我还有四分之一是言一诺,可能还有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是屈怀沙的,至于那最后一点点是谁的,鬼也说不清楚。”
他自嘲笑道:“可能我耍起阴谋诡计来,我那最后一点就是言一诺的,可能我杀伐果断起来,那最后一点就是苏还真的,若是如我那屈怀沙一般,不思进取,便是他多上一点。当真是复杂无比……”
坐在屈怀沙对面的黑袍人尴尬一笑,正要开口接话,披发赤足男子就说道:“你还叫我屈公子好了,至少这肉身是他的。莫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走漏了天机……”
他一边揉着自己苍白的脸颊,一边说道:“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就会跟苏还真在这具身体里面闹内讧,毕竟我现在与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稍稍停顿,继续说道:“我若是要与他闹起来,至少也是彻底击败了秦枫之后,要分是谁来摘那成圣机缘的桃子,那时候,我可能才会与你家大人有些什么分歧。于情于理,无论是从我言一诺的角度,还是从他苏还真的角度,秦枫都必须死!”
黑袍男子笑了笑说道:“言夫子能有如此认识,便是最好,我家大人在明知言夫子有神魂在这具肉身的情况下,依旧将一半神魂注入到这具肉身之中,应该就足以表明我家大人的诚意了。纵使是你们读书人说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过如此吧!”
占据屈怀沙身躯的言一诺嗤笑一声,冷言道:“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以为是夸人有大智大勇?这说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大河心不死的蠢货,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看向面前的黑袍男子奚落道;“既读书,就不要不求甚解,引喻失义,就是让人看笑话了!”
黑袍男子越发尴尬,只得点头说:“屈公子教训的是!”
那披发赤足,裹着一件貂裘的男子却是思维跳脱,不再追着黑袍男子穷追猛打,他抬起手来,以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轻声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的右手忽地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好一个抚我顶,好一个受长生……真是,好一个受长生啊!”
黑袍男子正疑惑不解,却听得占据屈怀沙身躯的言一诺,亦或是苏还真,声音颤抖着沙哑说道:“若我有朝一日,到了你们才能待着的王道塔之巅。我,我便要你们也尝尝这仙人抚顶,断我长生大道的彻骨滋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绿竹苑内,姜雨柔居所。
自曲水流觞文会之后,秦枫除了与姜雨柔回了中土世界一趟,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钻研君子六艺。
虽然射、御两艺有很大可能不会出现在群英会的考题之内,但秦枫作事从来都是务求未雨绸缪,宁可事前多做几分,也不愿意事后追悔莫及。
正是如此,这些天,他的主攻方向就是射、御两艺。
这两门君子六艺,在中土世界儒道也早已断绝,或者说是转化为了中土世界武道的一部分。
毕竟当初天帝从天外天而降,传下的是君子六艺,通过六艺而衍生出了儒、武两支。
这也是为什么秦枫这一世儒武双修,可以达到前一世身为秦晓枫时想都不敢想的境界修为,走到天外之天,走到诸天之上的真正世界的原因。
可是这样一来,就导致,秦枫对于射、御两艺几乎没有任何基础,完全从零开始。
姜雨柔作为中土人士,虽然早到上清学宫,但也是一知半解。
两人便是盲人摸象一般地捣鼓着这两艺,此时两人正在书房看书竞赛。
依旧是谁看得多了,便要为另一人洗手作羹汤的比赛。
不过,多半是秦枫输给姜雨柔。
至于是秦枫故意让姜雨柔,还是他读书确实要慢上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道塔钟响,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彼此对看一眼。
姜雨柔茫然不知所以。
秦枫却是笑了笑,他如未卜先知一般,开口说道:“我好像感觉到了,有个老对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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